我一愣，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随即冷笑道：“可是别人不这么认为，就凭我这张脸，要上电视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去做整容。”
“这不是你担心的事，你只要告诉我，愿不愿意？”
张五斗又拿过紫菜蛋花汤喝了，从头到尾正眼都没看过我。
我犹豫了一下，抛开鬼不鬼的问题，张五斗的提议很有吸引力，只是能天天见到李小岸这点就能让我答应。
难道他真的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变脸？
“好——不过我不能上电视，只能做些幕后工作。”
“可以，反正过不了多久，你就——”张五斗说到一半，突然转了话题：“你接下来还要去那家店对吧？我陪你去。”
老马的意思是叫我穿足三件衣服，也没说他接下来要陪我去，有张五斗作陪，总比老马那个变态好，我欣然答应。
我还真的去古道传媒工作了。
当然不是白天，都是晚上偷偷摸摸地从楼梯上去，老九看到我，没有一点惊讶，还说些祝贺恭喜的话，一想到他在追悼会上的表现，我就有种拉他去厕所、毒打一顿的冲动。
老九是没像老马一样对我痛下杀手，可是他分明是知道些什么，却只是旁观。
至于许雪，不知是张五斗跟他提前说过，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没有害怕，只是淡淡地打了招呼，就忙自己的事。
出乎我的意料，即便是做幕后工作，古道也有很多事要做。
商品目录、商家对洽、还有文案广告词的撰写，相比于古灵传媒专心做节目，然后让广告费说话的作风，古道更像一个小商品批发市场，做得节目都是为了推销那些什么倒十字架、黑狗血、朱砂、符咒之类的东西，一张纸上歪歪扭扭地画了几个圈，就叫真武大帝荡魔真言传世绝品，一份只卖998.不是一般的黑心。
看着老九一口金牙，身上穿金带银，脚下新百伦，身上优衣库，有中小资产阶级麋烂的作风，我顿时了然于心，这家传媒公司是个黑店啊！
不过黑店就黑店，现在我阴阳未定，人鬼之间，能有个栖身之处就不错了，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事情虽多，可是没人催着我干，白天我也绝对不会出现，晚上也只敢一个人低头走楼梯，偶尔碰上几人，也不会引起怀疑。
倒是有次李小岸她们熬夜头脑风暴开会时，我在楼梯上远远地瞅了几眼。
自从我走后，李小岸也进了古灵当起了主持人，和咪咪组成双女主持阵容，收视率居然还提高了些。我每晚都会在剪辑室里看她们主持节目。
李小岸比我向想象要好得多。主持风格也像她本人一样，犀利、快节奏，语出惊人，说得却都是实诚话。
好几次我也被逗笑起来，堪称主持节的一股清流，和有点墨守成规，只知道撒娇发嗲的咪咪组合起来，反而有一种鲜明的对比，节目的张力很好，光是看这两个美女斗嘴就是种享受。
只是什么时候我不用隔着屏幕和李小岸相见？可以光明正大、面对面地相见？
在肯德鸡的时候，张五斗说到一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大大方方地做人？不用像个老鼠昼伏夜出？
如果真的有那种方法的话，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出。
可是我好几次问张五斗，张五斗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实在被我逼急了，就仰天打个哈哈，说有人约了他打高尔夫，或者是借尿遁了。
我拿他没办法，只好继续工作。
那件皮衣我一直穿在身上。原本睡觉的时候会脱下来，可是一天天过去，我连睡觉都会穿着。
腹蛇蛇皮的标签早被我扯下来，穿在身上格外的舒服，就像第二层皮肤一样，没有丝毫的不适，晚上还不用盖被子，裹着皮衣睡，身上就有股暖洋洋的力道流动着，像是有人给我按摩一样。
早上起来的时候，格外精神。
而且我的力气都有增长，越穿越是喜欢，有的时候也会帮忙搬货，出了一身的汗，皮衣像是会呼吸一样，都能把汗排出去，也不用洗。
我这才知道它卖一万二的理由，从来没穿过这么贵的东西的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理解那些富人为什么都会买些私人定制的牌子。
不仅仅是为了和那些攒几个月工资，咬牙饿肚子买上一件名牌衣服的小白领们拉开距离，简单来说，就是穿着爽啊。穿得这么舒服，换我别说一万二了，两万四我都会考虑买。
渐渐的，我竟有些期待下一次去店里挑什么衣服穿好。
一个月很快就到了，张五斗陪着我去，照例还是在一楼的肯德鸡吃了饭，我问张五斗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肯德鸡，张五斗说还好，他不是特别喜欢。
那为什么每次都挑这里吃“好吃的”。我对好吃的这三个字很有怨念，每次张五斗说要吃好吃的，都会把我带到这里，可是渐渐的，我也对这三个字不报期待。
张五斗指指外面的广场，笑道：“风景好。”
我看看外面的广场，这时刚好是商场员工上班的时候，外面不少人骑着小电驴过来，停成一排的黑线，咬着面包、油条急步从外面跑进来，还有些蹦床、恐龙车的摊贩有气无力地坐着，这么早一般没有什么生意，不过租金都交了，不摆出来就是浪费。权当混个脸熟。
我转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叫风景好。
张五斗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道：“跟你说个秘密，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我侧过头去。
“这广场上的每个路灯和地砖灯里都嵌着一个小型的窃听器，路灯上还装了监视器，可以看到很多东西。”
张五斗打开手机，划了几下，跳出一个界面，正是一个小贩坐在恐龙车边上，和边上一个人闲聊。
“明天不下雨，又是周五，机器好好检查一下，千万不要像上次出问题。”
“老大，又不是公司，我们出来做兼职的，不用这么认真吧？”
“你瞧瞧你！要不是看你有力气，我把你带出来干吗？出来前，二嫂怎么跟你说的？”
“叫我听你的话。”
“那还不快去？”小贩踹了那小年轻一脚，小年轻不情愿地站起来去检查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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