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殷无方的眉心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微微的蹙起,白离忧便紧接着启唇言语道:“正如同你说的,这凤印仅仅属于我一个人。所以,好的东西我不怕晚,你先替我收着吧。”
如此一来,殷无方便也没有再执拗下去。毕竟再过不久,便是白离忧封后的日子,他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
毕竟,已经下定了决心,将白离忧守在他的身边,殷无方不会再给白离忧一丝一毫逃跑的机会。
“好。”殷无方听见自己如此简单的应允。
宣政殿之前,文武百官皆以叩拜。殷无方早在从岭园回到京城之前,便将要封后的消息昭告了天下,以至于此时此刻,养心殿与宣政殿之前都门庭若市。
殷无方差人将白离忧送回了寝殿之中好好的休息,便不慌不忙的回到了养心殿之中。武三恭恭敬敬的上前,一字一句道:“几位大人已经等候了圣上多时了,圣上您不见,怕是要落了人的口舌。”
殷无方听闻之后,极快的轻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现在既不是早朝之时,又没有天下兴亡的大事,朕拒之不见,也是合情合理。”
“圣上……”武三似是有些什么话想说,却是欲言又止,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轻声禀报道:“莫大人先前也是先帝的暗中心腹,如今听到您准备封后的消息,以不合规矩之名散播。您若是不见的话,恐是会误了娘娘,坐实了娘娘霍乱的名声。”
“就凭他,也给敢污蔑离忧?”殷无方听闻之后,手不自然的攥紧。
眉眼之间的戾气就在一瞬之间涌生而出,殷无方没有任何的犹豫,便冲着武三吩咐道:“好,那朕便见上一见。”
“是。”武三点了点头,快速的应允了下来。
正当武三准备按照殷无方的吩咐,前去将莫大人带回来的时候,殷无方的声音却是又从他的身后响起:“慢着。”
“圣上,可还有什么吩咐?”武三垂着脑袋,恭敬的言语。
殷无方冷笑了一声,视线却是不离那朱门的方向:“淡淡一个人,怎么能足够洗清流言呢?你即刻发令,召见文武百官,朕前去宣政殿了。”
宣政殿之中,文武百官相视而立。此时的场面极为沉重,谁都不敢言说只言片语。
最终,还是莫大人率先的上前,冲着殷无方一边行下礼节,一边喃喃开口道:“圣上,此时立后,万万不可啊。”
一众人似是没有想到莫大人如此直白而坦然,不禁的皆倒吸了一口气。
殷无方即便知晓,莫大人私自的收揽了些许的心腹,却并没有任何的畏惧之意。相反的,他只是极为从容的反问道:“有何不可?”
莫大人似是早就已经想到了对策的话语,于是言说的迅速:“此时,虽然已经过了先皇的丧期。可是却不曾度过先太后娘娘的国丧。万万不可立后,圣上您莫要因为那女子,而误了心智啊。”
一切正如同武三告诉殷无方的那般,莫大人已经铁了心的要将祸水的名号扣在白离忧的身上。
殷无方微微的抿了抿薄唇,并没有立刻的回应莫大人的话语,他不过是想看看,莫大人还有话未曾诉说出口。
果然不出乎殷无方的所料,莫大人在看到殷无方沉默之后,便紧接着补充道:“圣上,先皇贤能却早逝,此时就算已经过了先皇的国丧,天下百姓,也皆在垂怜。您若是在此时此刻立后的话,会伤了天下人之心。”
殷无方听到了此处,不禁冷哼了一声,心下想着:恐怕,最想让他失心于天下的人,便是莫大人了。
殷无方轻咳了一声,话语在一瞬之间变得厉然:“莫大人,你口口声声说,先帝贤能。朕若是在这个时候立后,难以得天下人之心。你可知晓,当年,先帝立珠贤皇后为皇后的时候……也正值高祖圣上的丧仪?”
至此一句话,莫大人便呆愣在了原地,久久都未能启唇言说。此时的宣政殿之中一片唏嘘,亦是有不少之人听过了殷无方的言语,启唇表态:“此时已经过了先帝的丧仪,立后于情于理。正如国不可一日无君,六宫也不可一日无主啊。”
莫大人咬了咬嘴唇,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道:“高祖皇帝是功德圆满,寿终正寝,自然可以登基立后。可是现如今,先帝是死于非命!”
“朕就是顾忌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到国丧过去,都不曾有立后之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殷无方言说的从容,目光不离不远之处的莫大人。
莫大人的眉心已经渗出了些许的汗滴,他颤颤巍巍,一字一句道:“虽然国丧已过,可是先太后的国丧却是未过。先太后亦是死于非命,如若圣上还顾忌着先太后,便莫要在此时立后。如若圣上执意而为之……那便是、那便是被妖言迷惑了。”
“大胆!”方胤一直沉默着静观其变,听闻莫大人如此言说,便是再也沉不住气,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至于此刻开口道:“莫大人,您身为三品官员,竟出口污蔑娘娘和圣上,我看妖言惑众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
“老臣绝无此意!”莫大人迅速的跪坐在地,冲着殷无方一字一句道:“老臣全心的为了圣上啊……”
殷无方却是不曾顾忌这些,只是将视线微微的流转到了一侧的镇南王身上。如若他没有猜错的话,莫大人大抵也收买了镇南王。
光凭借他自己和身后的小官,自然不足以服众,也不足以让这白离忧祸国殃民的消息传递出去。
此番一个举动,必须是要镇南王再上演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
殷无方的嘴角翘起了一抹笑意,一字一句道:“镇南王,莫大人口口声声,污蔑的是您的女儿。他说您的女儿是祸国的妖,这罪名若是坐实了,那么您身为人父,应该背负上什么罪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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