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筝虽然这么问，但脚已经先迈了进来。
封心姌：“……”
所以你问这一句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她沉着脸给他拿了双拖鞋换上。
“谢谢。”
霍筝低头道了声谢，目光却在封心姌缩回来的手背上定格。
他目光一沉，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盯着她手背上的青紫看。
“我记得昨天，你手上没有这种痕迹。”
封心姌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有些用力。
封心姌也觉得被他握住的地方，无端变得灼烫。
她不自在地缩了缩手，皱眉：“就是不小心弄的，麻烦你松开。”
“这里有没有药？”
“什么药？”
霍筝转头吩咐：“杨显，去买点活血化瘀的药过来。”
“是，总裁。”
杨显一脸抱歉地从他们旁边走进来，把早餐放到了餐厅，又低调不破坏气氛地走出去。
这时候霍筝还没有松开封心姌的手。
封心姌有些生气地挣扎了几下。
“霍先生，麻烦你不要随便动手可以吗？”
霍筝深沉的眼眸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更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样。
直到顾眠忍不住好奇地走了过来。
看见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样子，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她捂着嘴后退了两步，“你、们……”
那表情，夸张得不行。
封心姌一脸黑线，再用力一挣扎，霍筝便松开了手。
她走到顾眠身边，暗搓搓地摸了一把她的腰，咬牙。
“你现在正常了？不受噩梦侵扰了？”
顾眠睁大眼睛，躲开封心姌的魔爪，跑到了餐厅。
她一边拆早餐盒子一边委屈地说：“我好想阿笙，他什么时候才能联系我啊？”
封心姌，“……”
虽然有些生气，但顾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真的好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有些免疫。
又或者说是下意识选择性屏蔽掉了所有坏的记忆。
但不管怎么样，有点活力的顾眠要比死气沉沉的顾眠更好应付。
至少不会让霍笙过分不安心吧……
封心姌看着都比较开心。
这时，顾眠抬起头来，“心姌你不是饿了吗？快过来吃早餐啊。”
封心姌，“……哦。”
霍筝换好了鞋子走进来，顾眠又微笑礼貌地招呼他：“霍大哥你吃早餐了吗？”
霍筝淡淡回答：“没有。”
“你给我们带来早餐真的非常感谢，一起坐下来吃吧。”
“却之不恭。”
三人坐同一桌吃着早餐。
顾眠保持着霍笙给她养成的好习惯，食不言。
吃饭的时候，她就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了。
不过这大概是霍家人吃饭的习性。
霍筝一开餐，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好像这顿饭只有封心姌吃得比较憋屈。
霍筝的助理杨显掐准了时间，在他们吃完早餐的时候，把买的药送了上来。
霍筝接过药，就把杨显打发走了。
“过来上药。”
封心姌捂着自己的手很排斥：“我也没受伤。”
“过来。”
霍筝的神色虽然很淡，可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顾眠有点被吓到了。
她心想，霍笙跟他哥哥不一样。
霍笙从来都不这样跟她说话的。
“霍、霍大哥，我去楼上了。”
说了一声后，她就飞快地跑到楼上去，转眼不见了身影。
封心姌气得差点表演一个当场昏倒。
她还能再没有良心一点吗？
霍筝忽然觉得，他好像能明白自家冷情冷心的弟弟为什么会对这个姑娘这么痴情了。
很有趣。
他就淡然地坐在那儿，手里拿着药水，静静地看着封心姌。
“过来。”霍筝说：“第三遍了。”
封心姌蹙着眉，以她过去对他的了解，事不过三……
她想了想，还是选择过去。
霍筝打开瓶盖，倒了一点药水在掌心，随即拉过她的手，把药水盖在她的手背上揉搓起来。
“嘶……”
疼！
霍筝眉峰微凛，但手上的力道没有卸。
“要把这淤血揉散了。”
封心姌咬着唇没说话。
说实话，她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忍受这么久。
被顾眠一直掐到整只手都有淤血汇集了。
她也没把她给甩开。
封心姌想，自己对她这么好，那小没良心的，就把她给卖了！
跑得比什么都快。
霍筝帮她揉着淤血，抬眼看她。
见她死死忍着都不发出一点声音，眸光沉了沉。
“痛可以说。”
封心姌顿了下，哑着声音回答：“还好。”
霍筝便没有再说话。
手上的淤血比较容易散，没多久就揉开了，只是那一大块的淤青让人看不下眼。
霍筝只瞥了一下就收回视线去洗手间洗手。
封心姌转了转手腕，趁他不在，悄悄上了楼。
虽然这有点刻意，但她的确很不想和霍筝待在一块儿。
都过去五年了，再见面，过去的一切对自己来说都像是一场梦。
哪怕这个梦里的人竟然意外地记得她。
可那又怎么样。
过去对她不屑一顾，现在她又不稀罕了。
霍筝从洗手间出来，就只看到空荡荡的客厅。
他背脊挺得笔直，随即意味不明地轻呵了声。
封心姌在霍笙的卧室找到了顾眠。
她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床沿，手里拿着个相框。
封心姌走了过去。
顾眠头也没抬，视线更是没有从手里的相框上移开过。
“怎么上来了啊？”
封心姌在她旁边坐下，“谁让你把我丢在下面了？”
“我只是觉得，你和霍大哥好像挺熟的。”
“不算熟吧，就是五年前，我在国外当交换生的时候，认识了这么个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啊，认识这么久了啊。”
“是啊。”封心姌的目光有些飘忽，那些事情对她来说，似乎很遥远了。
“不过，我跟他真的不熟。”
顾眠“唔”了声，并不发表意见。
这个事情，不是别人能够说得清的。
封心姌并不想提自己的过去，凑过去看顾眠手里的相框。
这是……
霍笙和顾眠的合照。
背景是霍氏庄园的一个花园，还有一片湖。
那时候应该是顾眠的病情好转了以后，两人一起照的。
顾眠的脸上还有明显放松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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