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连着响了好多下。
“外卖！”
少年在屋里喊道：“来了来了！别按了！”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从里头探出半个身子的少年愣住了，伸出来接外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到嘴边的“谢谢”二字也卡住了。
余哲森拂了拂外卖纸袋上的雨水，举着纸袋对路游抬了抬下巴：“拿着啊，发什么呆。”
路游一脸惊疑不定：“那个，余大哥，我没犯什么事吧？”
“你觉得我在诱捕你？”余哲森笑了笑，“我是安全局的专员，又不是坏人，你不心虚的话用不着害怕。”
“那为什么是你给我送外卖？”
“楼下遇到了外卖小哥，顺手给你带上来而已。”
路游松了口气：“这样啊……太惊悚了，你上回来是快递，这回来是外卖……呼，那你忙吧谢谢了。”
余哲森伸出一只脚卡住了门缝，不让路游把门关上。
“你父母在家吗？方便让我进屋吗？”
路游读懂了余哲森脸上的认真之色，立刻放弃了抵抗同意让他进屋。
“我爸妈上周回来过一趟，不过只待了一天就又走了，随便坐吧余大哥。”
“那你挺可怜的，而且按照当初安全局释放你时签的合同，你身边不能没有成年监护人。”余哲森抱着双臂在客厅坐下，“你这样已经算违规了。”
路游露出害怕的表情：“所以你是来抓我回去的？”
“我管得没那么宽，抓你回去多张嘴吃饭啊？”余哲森莞尔一笑。
“那你今天怎么来我家找我了？”
“当然是请你帮忙，黑客小子。”余哲森用欣赏的目光望着他。
“我……我早就不干那个了。”路游眼神左躲右闪，把说谎的心虚完全暴露在了余哲森面前。
余哲森心中觉得好笑，也不戳破他，而是顺着他的话说：“就当为了我重出江湖一次，这真的很重要，拜托拜托。”
路游似乎得了被害妄想症，皱着眉头问余哲森：“余大哥你不会是在钓鱼执法吧？不会等我一开始动手你就把我逮住吧？”
“要逮你有的是理由。”余哲森对此不屑一顾，“我用得着费这么大力气吗？”
路游想了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终于答应配合，不过当他得知余哲森想要他帮忙攻击暗网的时候还是差点惊掉下巴。
“攻击暗网？余大哥你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路游欲哭无泪，“暗网是黑客高手们的聚集地，敢攻击过去分分钟就会遭到反击，那种级别的对手一对一都够呛，被他们群起围攻那还得了啊！”
“有挑战性才有意思不是吗？”余哲森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给他鼓劲，“你不是一直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吗？这次就用实战检验一下，如果打赢了那你以后就是暗网第一黑客，多帅啊。”
余哲森深谙忽悠小屁孩之道，对付路游这种年纪的中二少年就是要抛出“XX第一”这种虚名噱头来激发其斗志。
路游咬着一次性筷子面露纠结之色，似乎在认真思考余哲森所说的“暗网第一黑客”的含金量。
余哲森则是继续循循善诱，抛出附加条件：“我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如果你的电脑硬件什么的遭到暗网黑客的攻击而损毁，我也会给你补偿。现实中的一切你都不用担心，只需要专心去攻击暗网就好。”
“真、真的吗？”路游明显心动了。
“当然。”
“那我可不可以多提点要求？”路游搓了搓手。
余哲森伸手示意他尽管开口。
“我想升级一下电脑，需要买……”路游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配件的名称和型号。
余哲森表示自己记不住那么多，让路游把需要采购的物品清单列出来。
拿到清单之后余哲森对着网络商城上的标价估了一下预算，采购齐全这些东西总共大概需要4800SP点数。
随后他联系了吴大志，通过额外加价1000SP点数劳务费的条件把采购任务挂了出去，不到五分钟便有骑手接了单。
一个小时后，穿着闪电哈士奇配送员制服的骑手上门，把清单上的所有配件完整交货。
看着这个身披雨衣但内衬已经湿淋淋的年轻人，余哲森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趁路游验收的这段时间他和对方聊了起来。
余哲森好奇这个年轻的配送员是怎么在一个小时之内把清单上的所有配件都采购齐全的，因为路游要的各种硬件配件来自不同的品牌厂家，就算跑专卖店也要花不少的时间。
“我们有一个团队，接单之后大家分头去不同的专卖店采购零件，我只是负责最后给你配送的那一环。”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笑着回答道，他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两侧出现了明显的缝合痕迹，看起来不久前才刚刚做过义体改造手术。
“你们的老板是吴大志吗？”
“不，吴老板只是中间人，我们团队的leader是我。”年轻人自豪地指了指自己。
余哲森惊讶之余也有些佩服他，带着不掩饰欣赏的眼神点了点头：“团队合作比单打独斗强。”
这时验货清点完毕的路游在后头喊了一声：“没问题，都OK！”
“既然没问题，那请帮我在这里签个字。”年轻人便从手环上调出电子单据请余哲森签收，凭借这份电子单据他才能从吴大志那里领取酬金。
余哲森干脆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交易完成，我还有别的单子要送，先告辞了。”年轻人朝余哲森鞠躬，“对了，余先生，我团队里的一个好哥们儿让我向你问声好。”
“什么？”余哲森的心一下子警惕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侧身转为防卫姿态。
这种奇奇怪怪的“代XX向你问好”的台词总让人产生危险的联想，余哲森很怀疑他是不是说完这句就要对自己动手突袭了。
“是柯子谦，你还记得他吗？他说曾经受你照顾很多。”年轻人抬起头来笑容灿烂，“听他说你以前也在我们公司干过。”
余哲森愣了一下，瞬间释然而笑，点点头承认道：“是的，我离职前一阵子小柯刚来，我们搭档过一段时间。他现在跟着你干吗？”
“生活不易，我只是把几个合得来的人凑到一起，跟吴老板那边讨口饭吃。”年轻人谦虚地说道，随后看了一眼手环表示自己必须得去进行下一个工作了。
“下雨天骑慢点，命是自己的。”余哲森在楼道里对着他的背影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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