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丧父，接着被继父一家欺负，与奶奶相依为命终于能够自食其力，奶奶却被母亲间接害死，悲愤下亲手杀死继父一家，这个男人的一生也真够苦的。
“阿牛，我们得离开这里。”初画随手扔掉满是血污的帕子，雪白的小手伸到男人面前。
后者愣了愣，许是觉得自己很脏，并没有搭上手，自顾站了起来，“扇妹，走吧！”
初画点头，轻嗯一声，遭逢巨变，此人恢复理智的速度倒是让人佩服。
月色淡淡的倾泻在两人肩头，腊梅凋零，大地回春。
“阿牛，村子不能再呆，你可有什么打算？”初画抬眼瞧着男人，出声问道。
从继父家院子出来后，曾牛一直很平静，“扇妹，你和彩儿连夜离开，一月后，我们在蓬莱圣城汇合。”
初画脚步一顿，欲言又止，最后答了声：“好。”
她知道，他是想一个人去香花楼报仇。
回到家后，三人合力把奶奶曾氏埋在小院后面的老槐树下。
“彩儿，张家满门被屠，官府不会坐视不理，我们须得分开走，这样才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曾牛将收拾好的行装塞到曾彩怀中，又道：“你与扇妹同行，路上好有个照应。”
曾牛想了想，又看向初画，“扇妹，其实你可以一个人离得远远的，官府找不到你。”
初画摇头，迎上对方目光，“香花楼的人见过我，这事我已经无法独善其身，更可况，你们兄妹二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恩人有难，岂能坐视不理，放心，彩儿我会帮你照看。”
“事不宜迟，快走吧，往相南城去。”曾牛催促道。
迎着月色，初画和曾彩相携而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后，曾彩忽然大叫出声，捧着手里的十两银子道：“扇姐姐，哥哥把全部积蓄都留给了我们，他怎么去圣城？”
闻言，初画驻足，目光落到曾彩身上，带着几分心疼，“彩儿，你哥哥他……”
似察觉出什么，曾彩抓住初画的手，急忙道：“扇姐姐，我哥哥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初画叹了口气，“彩儿，你今年十五了吧。”
后者点头，那双明媚的大眼睛，本该永远饱含欢喜，然此刻，却充满着忧伤。
初画不由得想起宫朵来，她亲眼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真诚的目光，忠心的祝福，一直萦绕不去，初画觉得，纵使宫朵有千般过错，她也已经原谅她。
只因她临终时的几句话。
“扇姐姐，不要恨我，朵儿是真心喜欢扇姐姐的。”
“扇姐姐，你要好好活着，跟相爱的人一起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
“扇姐姐，你怎么了？”曾彩的声音将初画的回忆打断，她忽然拉住她的手，因着与宫朵的几分相似，初画从内心深处想要保护这个单纯的丫头。
“彩儿，你已经长大，有件事情，姐姐觉得应该你自己拿主意。”接收到女子好奇的目光，初画顿了顿又道：“你哥并不打算去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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