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肚男虽然平日里颇被孤拔看不起,不过这会儿提出的问题倒也十分尖锐,只是,这似乎让准备宣布作战计划的孤拔有些下不来台,而且塞勒提到的问题,其实也未必就能推断出什么了不得的结果,毕竟战场上的信息变化万千,不可能随时随地调整作战计划。
这时代,命令还是靠喊的时代,最终决定胜负的还是军队本身,孤拔挥手打断了塞勒的问题,“塞勒将军,你过虑了,清军若有强大的实力,又何必放弃河内、北宁,困守在陆儿庄那个乌龟壳里,这次出现的清军,定然是中国人试图以诡计来攻击北宁而已,兵贵神速,我们立刻出发追击他们!”
孤拔的分析不可谓不老道,丝丝相扣的推理,确实在情在理,而且战场之上,确实有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兵贵神速那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法国将领奉为圣典的拿破仑的格言,战斗攻时必须以三倍的力量去进攻,就是一种完完全全的进攻理论,防守…在孤拔的指挥理论里是绝对的次要位置。
下面参谋们纷纷附和,啤酒肚男塞勒也不再坚持,新的作战地图被悬挂起来,作战命令被重新下达,作战出发时间定为两个小时之后,由bō滑将军的第四旅团5500人担任前锋,此外有4个营2000人的越南仆从军归属bō滑指挥。
第二梯队是啤酒肚男塞勒将军的十一旅团,共计5200人,第三梯队孤拔的本队4800人,在前期对陆儿庄的进攻中损失较大,所以他另外指派了8个营的越南仆从军跟随行动。
这一次寻求作战的计划的要点,就体现在“兵贵神速”四个字上,所以担任第一线攻击任务的bō滑中将下达了急行军命令,60里的路程必须在傍晚前完成,明日拂晓之时发起进攻,届时,中路的十一旅团也会协助从右翼进行侧翼包抄,完成对正面小股敌军的围歼。
事实上,法军在经过几日整休后,确实爆发出不错的战斗意志,当天下午4点的时候,第四旅团第十七阿尔及利亚连,就与护担任前哨阻击任务的四协一营三个大队仆从军发生了交火。
只是在双方交火中,让阿尔及利亚黑人营意外的是,对面的士兵打起来的时候不停吆喝着数字,而且打起来一场的活跃,甚至有士兵悄悄从侧翼偷袭,若非这营士兵久经战阵,进退有度,还真不得吃写个小亏。
双方部队都不多,天sè也渐黑,乒乒乓乓一通交火后,各有损伤,不过四协一营主动撤走了。
不得不说的是,马龙掌管护四协后,这军事训练可一点没落下过,这些士兵在顺化也没特别任务,整天就玩命的训练,不过饷给的足,当兵后还能获得配额低价购买马尾海运运过去的各式新鲜产品。
光这两点好处,就让那些个因为训练不合格开出去的越南仔哭爹喊娘的要求加入,而马龙的对策就是加大训练量,好淘汰更多的不合格士兵。结果他在顺化这一年多,硬生生搏下了一个“铁面参将”的外号,这还是当面时恭维的,背后就称他为“马脸参将”!
之前一个多月,他可把这些没见过血的越南仔一队一队派上陆儿庄的阵地都历练了一番,以他的想法这才算是有个当兵的样了,今天,是四协仆从军第一次单独上前线作战,这表现倒也可圈可点。
越南仆从军的武器主要是清军最常用的林明顿针枪,虽然只上四个大队,不过与对面一个连的法国黑人士兵打得不亦乐乎,若是论训练和单兵素质,这些越南仔距离法国正规军还有不少差距,不过若论士气而言,越南仆从军可比对面的法军强盛的多。
因为在开战前,马龙这厮已经传达的钦差大人的悬赏令……
杀死法国兵一名,赏银币30块,阿尔及利亚黑人兵一名,也有25块,而对面的仆从军、黄旗军之流则只有10块,所谓乱枪打死好汉,这早有定论,若是不能确定谁击毙的法军,则分摊在参战队伍。这会儿看到200多黑人士兵,那可是明晃晃的5000南大洋在招手啊!
周瑞东和孤拔两位前线的最高指挥官显然都意识到战斗要打响了,当然双方的军队都在进行着最后的调整,而深沉的夜sè之中,这里的世界显然暂时是属于两军的侦察部队,当晚四处零星的交火此起彼伏……
直到东方一抹亮光出现之时,蓄势待发发起冲击的第四旅团bō滑少将,再次发现似乎出了些状况,正面战场上除了偶尔出现的对方侦察兵小队外,昨天天黑前看到的阵地上竟然毫无动静。
他立刻下令发起了第一bō的进攻,接下来的情况让他琢磨了半天,前锋部队毫无悬疑的冲上了最近的几处简易工事,里面早就空无一人……仔仔细细考虑了十分钟,bō滑作出了继续追击的命令,这情况太反常。
按照军事常识,反常即为可疑,但若此时停止进攻,如果清军确实是溃逃了,那可就闹出大笑话了,而且清军稍一交火即告退却的情况,在越北还真不是新鲜事,他随即判断正面的小股清军必定是闻风而逃,下令加速追击……这首战歼敌的功勋他可不想拱手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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