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招挥手让那名兵士离开后,扭头对冯礼说:“冀州兵马还没有攻城呢,城里的百姓就成了惊弓之鸟,看来袁本初大势已去。”
而在州牧府里的袁绍,听到四门的汇报,说城门前挤满了百姓,也是一头雾水,心说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有成千上万的百姓挤到城门前,想要逃出城去呢,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颜良和文丑二人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朝着袁绍抱拳施礼。颜良开口问:“主公,邺城墙高池深,粮草充足,就算冀州兵马强攻,我们也能守上一年半载,为何您却要弃城而去?”
袁绍被颜良的问话搞糊涂了,他的目光在颜良和文丑两人的身上来回地扫着,不解地问:“颜良,你是听谁说本将军要放弃邺城的?”
“主公,街上都在传说,昨晚逢长史从州牧府离开后,就吩咐家人收拾行装,还说邺城守不住了,要早谋退路。”颜良说道:“末将还以为是谣言,连忙问了十几个百姓,众人皆是一般的说辞,因此才到这里来寻主公问个究竟。”
听说此事是逢纪泄露出来,袁绍顿时无名火气,他用手在桌案上使劲地拍了几下,随后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啊,去把逢纪给我找来!”
逢纪大清早出门,也被街上人山人海的场景吓坏了,他连忙来到了州牧府,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见到袁绍,他就急匆匆地问:“主公,属下将外面的街上百姓无数,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袁绍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个木制的茶碗,听到逢纪的问题,他立即抓起茶碗朝对方砸了过去,同时狠狠地骂道:“都是你做得好事,还有脸在这里明知故问。”
茶碗打在了逢纪的额头上,又跌落在地上,逢纪见袁绍发怒,慌忙跪下,委屈地说:“主公,属下真的不知道为何街上会有如此多的百姓云集,还请主公明查。”
袁绍走到他的面前,一脚将他踹倒,怒气冲冲地接着骂道:“本将军昨晚让你回家收拾行装,以便在形势不妙时能尽快离开。你可倒好,把此事嚷嚷得满城皆知,你说说,此事该如何收场?”
逢纪听到袁绍这么说,顿时傻眼了,他心说我回府以后,就只告诉了自己最宠爱的那个小妾,其余的人都不知道啊,为何一夜之间,整个邺城的人都知道了?但他作为三国有数的谋士,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一定是自己的小妾和家中的下人私通,才将此事泄露了出去。待会儿回府后一定要彻查此事,将小妾和奸夫乱棒打死。
不过他很清楚,眼前要过了袁绍这一关才行,他连忙跪在袁绍的面前,哭诉道:“主公,你昨晚吩咐属下回家收拾行李,属下并未对任何人言语,估计是城中的冀州细作故意造谣生事,才会引起百姓的骚乱。”
袁绍本来就是一个没主意的人,听到逢纪这么说,心里不由对自己原来的判断产生了怀疑。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逢纪一番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又有些于心不忍,便摆了摆手,说:“元图,看来是本将军错怪你了,你且起来。”
待逢纪站起来后,袁绍又给颜良文丑二人下令:“你们各领三千兵马,去驱散城门附近的百姓,免得冀州兵马趁机攻城。”
拥挤在城门附近的百姓,虽然被颜良文丑率兵驱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但心中对袁绍的怨恨不免又增加了几分。
天黑之后,牵招和冯礼来到了城楼之上,远眺着不远处的冀州军营。冯礼问道:“子经,明日丑时,我们还按照原来的约定,打开城门,迎冀州兵马入城吗?”
“白日里一番闹腾,你觉得邺城的百姓,心还会向着袁本初吗?”牵招头也不回地说:“别说百姓,就连城内的兵士,估计此刻也是离心离德。就算我们不开城门,冀州军在攻城时,你说还有多少兵士愿意为了袁本初而战?”
别看冯礼私下去拜访过韩湛,但他的心中对是否让韩湛入邺城一事,始终还是没有拿定主意。这也难怪,一个是四世三公的名门望族,而另外一个则是无名小辈,换了是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但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选择投奔冀州军,也许是自己人生中做出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子时换岗时,牵招、冯礼二人将值夜的兵士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他们的这个举动,虽然做得隐蔽,但还是被北面的其他将佐发现,不过大家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对他们的安排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丑时将近,牵招站在城墙上,手里举着两个火把,来回地摆动着,这是事先和韩湛约好的信号,表示随时可以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发完信号后,牵招从城墙下来,走进了门洞里,和守在这里的冯礼汇合。看到牵招的到来,冯礼还有些担心地问:“子经,你想好了,我们真的要打开城门吗?”
牵招听到他的提问,点了点头,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认为我们还有回头的余地吗?”
说完,牵招冲站在城门旁的几名兵士一摆手,命令道:“卸下门栓,打开城门。”兵士们领命后,合力将门栓取下,放在一旁的墙边,随后又将紧闭的大门打开。
在城外等候多时的韩湛,见城门打开,吊桥也放下了。正想亲自率军冲入邺城,却被郭嘉拦住了:“主公,你乃是万金之躯,怎么能轻涉险境。”说完,他转身吩咐黄忠,“汉升,取邺城的首功,郭某就交给你了。”
早就跃跃欲试的黄忠,听到郭嘉的这道命令,响亮地回答一声:“领命!”便带着一千骑兵率先朝敞开的城门冲去。在他们的后面,是典韦所率的五千兵卒,他们是奉命去接管北门的防御,以便让城北的大军能顺利地入城。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无数的火把照亮了城墙,一面“韩”字大旗在城门楼上升起。见到这种情形,韩湛知道典韦所率的兵马,已经接管了北门,便拔出腰间的宝剑,朝不远处的邺城一指,大声地说:“众将士,跟我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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