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微红的脸,静静地道:“大约不会去罢,灵歌近几日有些疲累,不大想参加这样的聚会。”
段慈眼内有些失望之色,想必是因为他乃朝中官员,不能像我这般说不去就可随意找个借口不去,佟员外的面子是必须要给的,这便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的悲哀。
“既如此,小姐便在府中好好歇歇,切莫过于劳累,时节虽已入春,然而冷热却仍不稳定,极容易伤寒,还是莫要外出的好。”段慈满含关心地道。
我冲他笑笑,点头道:“谢三公子关照,灵歌记住了。”
段慈望着我的笑,眉眼间又有些动情,许是因方才开过一回先例,这小子胆子渐大,低下头,红着脸轻轻地去牵我的手。一时间我这心里也只剩下好笑和苦笑了,这段三公子就如同一位对爱情充满了幻想与期待的纯情少男,有着情窦初开的羞涩,又有着好奇浪漫的欲望。他毕竟是个男人,脸皮儿再薄也总会是占据主动与冲动的一方。
任由他牵着手,慢慢地继续延着甬路前行,好在这个时辰府中下人们都在别处各司其职,院子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我低了头悄悄地东张西望一阵,没有发现隐身的或潜水的,附近一片离线状态。
眼看便要至府门,段慈忽地停下脚步,我便也跟着停下,见他转身面向我,手却没有放开,红着脸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便垂着眼皮儿等他。半晌方听得他嗫嚅着小声道:“小、小姐……小生、小生可不可以……提个请求?”
“三公子请讲。”我低头不看他,轻声道。
“小、小生、小生以后可不可以……称呼小姐的、小姐的芳名?”段慈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没有抬头,只轻声答道:“三公子若不嫌弃,直管唤‘灵歌’便是。”
“如、如此……小生谢过、谢过灵歌小姐……。”段慈语声中满是欣喜。
我才待接话,忽听得不远处有人轻咳了一声,转头望去,见竟是岳清音回来了,负着手立在那里,目光望在别处。一时间慌得我和段慈如同被捉什么在床的什么和什么,连忙松开了牵着的手,段慈的一张脸又红成了蕃茄,匆匆地向我告了辞,头也不敢回地向前走去,经由岳清音身旁时,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说了几句话,而后便出府门去了。
我转头往回走,小脚儿捯饬了还没几米远,便听岳清音在身后道:“灵歌,你同为兄来一下。”
我转身道了声:“是,哥哥。”便垂首立在原地等他走近。
岳清音并未在我面前停留,径直往小楼方向行去,近得楼前却不上楼,而是拐入一层最末一间房内,推门进屋,浓重的药味扑鼻而入,连连打了几个喷嚏,细细一打量,见三面墙壁皆是药柜,屋当中设有一榻一桌一椅一炉,竟是一间医室。
“哥哥,你果真在炼制独门秘药么?”我惊讶地原地转了个三百六十一度(嗯?),抬眼望向他。
“乱说。”岳清音回身关上门,而后一指那小榻,道:“坐下,为兄替你洗去胳膊上的红斑。”
——这?!岳清音会洗这红斑?!他是怎么得知这方法的?——若他果真能洗掉,是否也意味着他可以倒推出秘制印泥的做法呢?只是……只是大盗人已不在,就算能够推出秘法……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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