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一切都发生的很自然, 两个人都醉着, 顾怀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那孩子那般撒个娇，他便想顺着他。
顺着他吻上他唇, 顺着他剥去他衣服, 顺着他上了床, 顺着他、把自己吃了。
刚刚成年的一个孩子哪懂得什么技巧, 顾怀也是从未和人做过这种事，当天晚上真的是可以用神仙打架来形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疼的不像话，顾怀神色冷淡地看向身边躺着的那人。
谢棠早就醒来，一见他这神情，赶紧坐起来, 跪在床上低下头不看他，道：“徒儿错了, 请师尊责罚。”
这人那副样子委委屈屈的, 衣服都没好好穿着，发丝凌乱得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他强上了他。于是顾怀坐起身，屁股都觉得疼, 自己给自己施了个术才好些。谢棠见状连忙将两个枕头叠在一起靠在他身后，做完便又低下头不出声。
顾怀看得有趣, 却故意沉了声问：“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半晌无言, 顾怀便又问：“我归林门规, 欺师灭祖该作何处理？”
他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 谢棠脸色一下煞白，猛地抬起头看他，却看到平日里那双盛着水的温柔眼眸里此刻全是刻骨的寒意，心顿时凉了一半，嘴唇张了又合好半晌，说：“欺师灭祖，理应……理应逐出师门，此生再不可以归林弟子自居。”
声音几乎被他吞入腹中，越往后越小，全都听不清，顾怀却点点头，道：“嗯，记得不错，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谢棠整个人顿时就像被抽了魂的提线木偶，整个人呆跪在原地好一瞬，屋子里的沙漏声响听的一清二楚，顾怀铁了心的要逗弄他，一句话也不说，只静静地凝着他。
直到山林间传来弟子们下早课回去的吵闹声，谢棠才抬起头，将衣服穿好，恢复往日端庄模样，一件东西都没带走，在屏风前跪下来，道：“徒儿……”
“打住，你不是我徒儿。”
这句话一说完，顾怀立刻看见他连嘴唇都白了，却强自微笑道：“徒……棠儿自知犯下大错，此生再无法弥补，只是还望尊上莫要因棠儿做的事让自己难受。尊上是世间君子，谢棠是小人，余生每一日，谢棠都会为尊上祈福，惟愿尊上此生平安喜乐，万事顺遂，受万人景仰，享天下极乐。”
“谢棠此次一走，便再不能侍奉尊上左右，希望尊上照顾好自己。膳食莫断，天冷添衣。”
谢棠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的，想了想还是顿住，在屏风前磕三个响头，转身便走。
顾怀一直没留他，原是想着吓吓这孩子，见他这么认真，心里有些慌，立时就想着出去唤他回来，谁知道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交谈声，谢棠在跟宸宇殿侍奉的小厮说些什么。
“我有些事要下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跟你说些事，你一定要记住。”
“诺。”
冬日山顶风光好看的很，谢棠看向天边浮云和暖阳，轻声道：“师尊嗜睡，往日都是我唤醒他伺候的早饭，以后你要记着每日让师尊用膳，便是他斥责你也不要害怕。师尊他只是有些起床气，不会真的怪罪于你，你便厚着脸皮笑一笑就好了。要是一觉睡到中午，师尊身子会受不住。”
“雪凝花期快到了，师尊向来喜欢那花，但是你一定要跟着他去，花落就请他回殿里，否则下了雪会淋湿头发，师尊又向来懒得擦干，这样睡去难免会生病。”
“还有，师尊不愿意多处理山间事务，若是山下有人上报什么，你别烦他，传信给我或是请师叔师伯们帮帮忙都行。”
小厮听到这里才觉出些不对劲，小心问道：“师兄做错了什么吗？”这分明就是诀别的意思啊。
雀鸟落到山林间，叽叽喳喳，积雪在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谢棠看了一会，笑开，道：“嗯，做了错事……”
小厮立马就慌了神，忙道：“不会的，尊上最疼师兄了，便是做错事也不会赶你走啊！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说着便要拉过他进去解释，谢棠刚抬起手准备拒绝，就听到身后殿门打开，一道清冷温润的声音响起：
“没有，你们师兄要下山准备嫁妆，你不用理他，过两天就回来了。“
说完顾怀将他拉进来，留那小厮一人在风中凌乱：“嫁……嫁妆！？”
谢棠被拉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没回过神来，顾怀却放开他手，兀自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吃干抹净就想走？”
声音很冷，眼角却微微上挑，带着刚睡醒的朦胧，谢棠整个人一怔：“师……师尊？”
“师什么尊师尊，我让你走了吗？这么多年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你还要走，传出去真该说我不务正业了。”
“那您刚刚……”谢棠话都说不好，顾怀睨了他一眼，道：“我是让你去收拾收拾准备结契用的东西，你这木头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谢棠愣住半晌，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走到他身后抱住他，连一声疑问都不敢说出口，怕他反悔，只敢将手攥得紧紧的，头埋在他脖间，一口一句“师尊”地呢喃着。
殿外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有人匆匆跑过带倒盆栽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人群，叽叽喳喳地在讨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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