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我们好像没带挖坑的工具。”
我忽然意识到我们没有带挖土的铁锹，这黄土地这么实在，难道要用手挖吗？
“呀！阿娘给忘了，这可这么好，你站这儿等等，阿娘去找根粗点的树枝来看看能不能用。”
这硬梆梆的地靠树枝要挖到什么时候去了，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我也不好阻拦阿娘，便任由她跑去找树枝去了。
我无事拆开来那包牡丹花种，随手拈了根小树棍，在老五娘坟前掏起小坑来。
“五奶奶，我把牡丹给您种下，川儿本想探出您的遗愿为您了了心事，可是现在看来怕是办不成了，也不知您现在还在不在阴府，您若是转世投胎的话可一定要记得川儿啊。”
我叨叨着便把花种给种下了。
“川儿，过来帮阿娘拿一下。”
这时阿娘抱着两根巨大的木枝走了过来，我急忙跑到她跟前。接过其中的一根木枝。
“阿娘，你这是砍了两颗小树吗？这个拿起来就费力，要怎么使啊。”
我拽着它拖在地上只觉无语。
“娘找了一圈，都是些小木棍，娘怕不好使。”
阿娘还真是只能谈谈古琴唱唱曲儿了，别的最多也就是干干做饭的粗活了，这种挖坑掘地的事情真的不能指望她。
“这两根也没法使啊，不拉了，扔这儿吧，我方才用小木棍种牡丹种子时挖过小坑，觉着还不算吃力，要葬的不是棺木，只有个骨灰盒而已，要不了多大的坑。”
“那这两根，便不用了？”
“不用了，扔了吧，拿着也累，这事就交给川儿吧，阿娘你歇着。”
“还是阿娘来吧。”
“哎呀不用，你快快，坐那歇一会儿，交给我一会儿就弄好了。”
我推着阿娘坐到一边，找回刚刚我种花用的小木棍就开始在五奶奶的墓旁边挖起坟坑来。
骨灰盒不算大，我便只挖了一小会儿就挖出了足够埋下它的坑，阿娘这时起来帮我一同将它放进坑里埋下。
“没有墓碑怎么办？”
“阿娘差人去刻了，等刻好了让下人门取来立上就好了。”
“那就好，歇一会儿吧，歇一会儿我们就回去吧，门里的账目回去要盘一下。”我收拾起包裹，把那碗祭祀用完的酒酿圆子又收进了食屉。
“我们川儿真是越来越有大人的样子了，门内的账目都在我那儿，不过为娘看不太明白，回去便就交给你吧。”
我们歇了片刻，便下山回了仁悦门。
不到午时，小姐姐们大都还没起床，前厅不同昨日夜里的景象，空荡荡的显得很大，刘妈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起了今日营业要用的东西。
“无为姑娘，这一早儿是去哪了啊？”
刘妈看着我和阿娘满身沾的都是土。
“带川儿去祭拜了五娘，刘妈昨日忙到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两个时辰。”
“我不打紧的，倒是无为姑娘，过几日就要进京了，这些天还是歇着点好。”
“我会注意的刘妈，你先忙着，我带川儿回去换身衣裳。”
“好，好。”
我跟在阿娘身后随她回了后院。
“娘，你又要进京呀？这次是什么事啊？”
“小皇帝大婚。”
阿娘往下扒拉着我身上的脏衣服。
她嘴里的小皇帝想必就是三年前我在宫里见过的那位了，那年是他16岁生辰，那算来今年也有19了，的确是到了大婚的年纪，只是这皇上大婚的场面我还没见过，不免有些好奇。
“这回，阿娘会带我去吗？”
“不行，大婚不同生辰，规矩讲究多得狠，怕我也顾不上你，万一出了岔子那可是真要杀头的，你就乖乖待在门里替五娘管好这仁悦门吧，等他日自然多的是机会进宫。”
阿娘不同意我随她一同进京，我也不能再用当年那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办法对付她，虽然我很想看看小皇上的妃子到底会长成什么样，但也无奈我与她无缘。
下午闲来无事，我便又拿起了绣花针开始练就我绣花的本事了，阿娘一如既往为几日后的面圣做着准备，写曲儿练曲儿。
小姐姐们也陆陆续续起床更衣打扮，准备新的一天，天还不太暗的时候，就已经有宾客们来照顾生意了，这烟花之夜随之被点燃。
我在前厅的二楼上站着，随手招呼着过往的宾客，杂碎的事还是刘妈在一手操办，小姐姐们也训练有素，也都不牢我费心。
“唉！姑娘，您可不能进。”
“老生是来找人的。”
“那也不行，这来青楼的哪个不是找人的？但是姑娘你不行，这青楼可不招待女客。”
我听见门外有奇怪的动静，便下了楼走了出去。
这一看倒是把我惊到了。
被刘妈挡在外面的那位女客我认识。
“老生是来找忘川姑娘的。”
她没注意到我已经走了出来。
“刘妈，这位是我的客人，你先进去吧，这儿我来招呼便好。”
我看着站在门前的那人，心中有些惊讶，但却并未表露在脸上。
“徐娘这大老远的来找忘川所谓何事？”
她浅浅一笑，道：
“老生这趟来见忘川姑娘是有两件事，若姑娘不介意，可否让老生进去再同你讲。”
“这怕是不妥，毕竟我仁悦门是烟花之地，徐娘若是进了这道门被人看见怕是对你对我都不好。”
我不知徐娘老远从普罗来见我所谓何事，不过她的突然出现倒是让我想起晨时去祭拜老五娘时我总觉背后有人跟着，莫非那人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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