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顾霜之低低笑了起来，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祈求顾振北一丝怜惜，可到现在她到底是高估了他。
“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到现在是你应该回报我的时候了。”顾振北冷笑，他从来就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顾霜之又哭又笑，她的表情实在是难看，所以她之前一直在担心着什么？原来都是她想多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但现在到了顾家危及时刻，你作为顾家的一份子，怎么可能就如此轻易躲了过去。”
顾振北冷声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即便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他丝毫无动于衷。
顾家从来就不养废人。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好？把我送给他吗？”顾霜之已经寒了心，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对顾振北抱有期望，能够宠欠灭妻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
可是说到底，如果不是她当时动了邪念的话，如今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可笑的是，顾振北从顾家出事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用正眼瞧过她，如今顾家出事他知道这些的根源都来自于她，又怎么可能会罢休。
“只要能够让易长平停手把你送过去又算什么。”顾振北现在满眼就只有顾家，如果让易长平一直攻击下去的话，顾家不出三天就会失去所有。
“父亲，我现在就只想问一句，你眼里到底有没有过我这个女儿。”顾霜之哭笑，即便是到了现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期待。
顾振北转过身，“你是顾家人。”
她眼里的光忽然就暗了下去，变得极为惨淡。
还真的是可笑啊。
“明天会让她们收拾你自己，我会带你去见易长平。”现在如果他收手的及时，顾家就还有救，顶多也就牺牲一个女儿，可是他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吗？
他现在年纪也不是很大，如果想要生还是可以的，但是顾家没了就真的没了。
顾霜之……是他亏欠了她。
“所以我母亲也是这样死的吗？”顾霜之忽然问道，她的脸上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不带一丝情绪。
顾振北身体一僵，暴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说什么！”
“你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会感到愧疚吗？你为什么能够安然无恙地坐在这个位置，你手上沾上的鲜血，难道你从来没有感觉到害怕吗？”
顾霜之一字一句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射在了他的心脏，让他顿时呼吸不上来。
她的眼里带着滔天的恨意，顾振北没由来的，感到了一丝寒意。
“我看你是神志不清楚了，你最好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若是让我发现了，我一定会打断你的双腿。”
顾振北转过头忽略顾霜之的恨意，抬脚离开了顾霜之的房间。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顾霜之瞬间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还真的是可笑，原来她一直想要护着顾家，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它居然会如同一把利剑，直接抹杀了她所有的念头。
易长平啊易长平……你还真的是狠。
若是当初，她能早些醒悟，也许她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可是现在又有什么用呢？现在海城失去了易长故，现在只有易长平一手遮天，想做些什么，只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顾家……顾家，呵呵，还真的是可笑。
顾霜之只感觉到她的心非常痛，她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清醒。
现在易长平打什么主意难道他还不清楚吗？顾家现在的举动只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
就算顾振北把她交出去，顾家的结果还是一样。
因为顾家已经失去了价值，失去价值的人就如同一条死狗，能够在这里翻起什么样的波浪？
“小姐，小姐，你没有事吧。”丫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
刚刚老爷那副样子直接闯进来，真的是吓到她了，可是顾霜之直接叫她离开，她便只好下去了。
也不知道老爷刚刚说了些什么，她担心顾霜之在里面会起了不好的念头，于是急忙的进来了。
“我没事。”顾霜之放下了手，眼里没有温度，就像是已经看破了生死。
丫环心里没由来的感觉到一慌，她从来没有在顾霜之身上见过这样的表情。
“你跟在我身边也已经很多年了吧。”顾霜之忽然开口说道，她转头看向她。
丫鬟并不知顾霜之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加上今年已经有了十八个年头。”
“这时间过得还真的是快呀。”顾霜之感叹了一句，可是在丫环看来她只是非常平淡的说了句话。
“你有没有想过你年纪这么大，以后要去哪里。”
丫环老老实实的摇头，“我觉得跟在小姐的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更何况……我跟在小姐身边的时候是签了死契。”签了死契的人就意味着除非自身出了什么意外，不然这一辈子都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她的身边的。
“你那张死契似乎是放在我这里的吧。”顾霜之想起了什么。
丫环摇摇头，“并不清楚。”
“我若是记得的话，你们签下的条约都藏在我嫁妆的那个盒子里面，你去替我把它拿过来吧。”
丫环并不知道顾霜之想要做什么，但是按照她的吩咐把嫁妆盒子给拿了进来。
顾霜之艰难的挣扎起身从嫁妆盒子的最底下的一层把她们的字条都找得出来，最后停在了她的条约上。
“原来你的真实名字叫做鱼若。”顾霜之停顿了一下。
“是的。”丫环颜色也有一些复杂，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我今天就当着你的面把这一张条约给毁了，你以后就重获了自由。”顾霜之说着就把那一张代表一个人的合同给撕掉了。
鱼若目瞪口呆。
“你以后就替我保管着一封信，有时间，把它交给易长故。”
鱼若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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