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出去。”蒋云兰终于生了气。
毕竟是个丫鬟，菡萏不敢多说，乖乖的退了下去。
只是临走之前，这人看向苏琉玉的眼神，十分怨毒嫉恨。
但苏琉玉不但不怕，还指给蒋云兰看。
“这样的丫鬟，你也敢时时带在身边？”
说来也是碰巧，苏琉玉的声音本就低如耳语，因此她说的话，菡萏算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但蒋云兰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时，恰巧瞧见菡萏嘴角挑衅的笑意，以及那一双阴鸷眼睛里的愤恨。
蒋云兰明显一惊，“菡萏她……”
摇摇头，苏琉玉示意她不必惊慌。
“毕竟是你父亲给的人，以后只是小心些罢了。”
借着菡萏的这副嘴脸，反倒让蒋云兰对她更信任了些。
对于苏琉玉来说，委实算的上意外之喜。
只是两人乱七八糟又聊了半晌，那菡萏虽是出去，却仍能看到屋内种种，逼得苏琉玉实在找不到机会再次张嘴。
一壶茶水倒得精光，苏琉玉终于撑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如，改日在聊？”
“怎么？解了闷就想赶我走？”蒋云兰斜着眼睛。
苏琉玉却带着笑意，“不走也行，只是人人皆知，我观心园闹鬼，你若是不怕，便是留下住一晚也无妨。”
蒋云兰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国师爷……”
话说到一半，她往四周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道：“你家那位国师大人，属实太吓人，我不敢……”
“他又不跟我睡，你怕什么？”
“是吗？”蒋云兰明显不信，“万一我撞见什么，岂不是要被杀人灭口？”
“那便快些走吧！”
说着，苏琉玉起身，作势要将人拉走，蒋云兰忙主动站起，拦住了她。
“你好歹也是个公主，怎的比我还不注意形象？”
苏琉玉不知从哪抽了一把玉质折扇，在眼前晃了晃。
“你走不走？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甩袖子，蒋云兰装作负气模样。
“什么人？以后再不来国师府！菡萏，我们走！”
见蒋云兰满脸怒意，菡萏这才颠颠儿的上前，但碍于这还是顾府，还是没笑得太明显，而是一脸担忧的扶住了她家小姐。
“方才，小姐跟长月公主不是……”
“别提她！”蒋云兰一脸厌烦，逼得菡萏闭了嘴。
然而，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苏琉玉，眼尖的看到了那一袭鹅黄色衣衫后，俏皮摆动着手势。
看了一会儿，苏琉玉面上的笑意才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言说的浓重。
她原本以为，菡萏会是尚书派的人，但这么愚蠢的人，蒋尚书真的会信任？
顾府门外，才上马车，不顾蒋云兰黑着的脸色，菡萏仍是强行开口相劝。
“小姐，长月公主那样的人……”
“她什么样的人？”
“她……她毕竟是国师府的人……”
蒋云兰越发冒火，“你也知道她是国师府的人？”
虽说如今她跟苏琉玉二人的关系好了许多，但菡萏闹出的一幕幕丑剧，仍旧让蒋云兰悲愤不已，对她冷淡了许多。
苏琉玉这边，蒋云兰前脚刚刚踏出顾府大门，后脚顾衍便派了人来。
依旧是那套说辞，往日里苏琉玉从不拖延拒绝，今日却破天荒的道：“告诉国师爷一声，就说我晚一些再去。”
好在今日，那边的人并未非要她去，只简简单单应下便迅速行礼离开。
回了屋内，苏琉玉才翻开床铺，确认临走之前放的药材还都在床边，半分都没挪动，她才放心了些许。
蒋云兰来的太过突然，她甚至都来不及整理东西，侍女便进了门。
“灵芝粉……参片……黄芪……”
一一核对了药材，苏琉玉才松了口气，抱着药材出了门。
代荷早早看见，跟了上来。
“殿下，奴婢能帮上些什么忙吗？”.
“可以，”苏琉玉头都不抬，“生火吧！”
正好还能替她节省些时间。
等代荷将火烧起来时，苏琉玉的药材也整理的差不多了。
擦了擦额角的汗，她才又开口说道：“去将那本书拿过来，就在床头，快一些。”
“是。”
答应完后，代荷转身就跑，没多久便跑了回来，只是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大致扫了一眼，苏琉玉便问道：“摔着了?”
“只是蹭破了一层皮而已……”
话音未落，代荷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只小白瓷瓶，看风格，正是苏琉玉惯常用的那些个。
看着自己沾了尘灰的手掌，代荷不但没接过瓷瓶，反倒后退了两步。
“殿下药材珍贵，奴婢熬一熬就过去了……”
“拿上药，出去。”
说完，苏琉玉强行将药瓶一塞，推了代荷两下，顺手插上了厨房的门。
才刚打开大书，门外，代荷哽咽颤抖的声音响起。
“多谢殿下。”
眼前烫金的大字模糊了片刻，苏琉玉才回过神来，抚摸着书皮。
“游历志……不知……”
后面的话语苏琉玉并未说完，便顺着之前的书签打开。
然而如此大的纸张，字迹却稀疏无比。
“生死蛊，其之恶，在于耗人精血，伤人骨髓，乱人神智，一旦入体，使人虚弱无力，调养甚久……”
默念到这里，苏琉玉顿了顿。
这一段话，这两日她早已反复念了千万遍。
可每念一遍，她的心里仍旧是揪着的疼。
她不知道这个“调养甚久”的意思，但，这四个字给了她希望。
生死蛊，是可以救治的。
往下看，是这两日她反复计算了用量的补药。
据说，这个方子在医药里，完全是碾压各类补药效果的，但药性仍然够温和，极其适宜身体虚弱的病人。
唯一的缺点，就是上面的药材过于珍稀。
好在苏琉玉身怀空间，集齐几样药材倒是不难，难得是试探药方的配比。
按照书上的指示，她计算实验，中间无数字进出空间，总算为顾衍拿出这张最后的方子。
小心看管着火上的砂锅，苏琉玉的眼神越发温柔，透过火光，仿佛看到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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