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苏琉玉彻底沉默了。
若按这个摊主所说，想在黑衙里找那个乞儿，比大海捞针简单不了多少。
长长叹了口气，苏琉玉无措的望向了顾衍。
方才还灵动无比的眸子，眨眼间便只剩落寞。
于她而言，这小乞儿是苏府翻案的关键证人，如今消失不见，让她很是迷茫。
下一步，到底该去哪里找寻苏府无辜的证据？
像是看出苏琉玉心里所想，顾衍看着谈追，主动出声询问道：“若是长期大量稳定购买男童，这样的人，你有印象吗？”
“有！”摊主压低了声音，“就是方才那个人，几乎每个摊位都买过。”
“每次买多少？多大年龄的孩子？”
“不好说，”摊主有些为难，“我只知道，这个人是为庄家买人的。”
“等等！”苏琉玉突然发现了不对，“他身上明明佩戴着庄家的令牌，难道，他竟然不是庄家的人？”
摊主连忙摇头，“自然不是，若真是庄家的人，他也就不敢到处晃荡令牌了，如今这样，不就是将庄家推出去替他挡枪吗？”
苏琉玉惊讶的掩唇，有些不可思议道：“他……若是被庄家发现会如何？”
“不会如何，”顾衍目光笃定，“庄家没有人有资格进来这里。”
“这……”苏琉玉更是惊讶，“他不是丞相吗？”
“那又如何？他不配。”
“就是！不配！”摊主也连连附和着顾衍的话，面上都是鄙夷。
没再多问，正打算离去，苏琉玉却发现一件事。
“我记得掌柜的方才还说，从不关注买家？”
“这也不算关注买家，若是你常来，我也会对你有印象，更何况，这都是那个胖子主动跟我说的。”
这回，苏琉玉是真的无言以对，那个胖子看的出来，确实是话挺多的样子……
瞧了瞧四周无人，摊主压低了声音，又悄声说道：“据说庄家的人，敢买这么多人养在家里，背后是有靠山的！”
略思索了片刻，苏琉玉看向了顾衍。
两人目光交汇，苏琉玉很快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庄家背后的那个人，只能是苏戊。
而顾衍的目光越发-缥缈，像是想起了久远的过往。
而苏琉玉的目光也渐渐沉了下去。
有些过去的事情，终于逐渐掀开了面纱。
等待苏琉玉逐渐回神，顾衍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要侍女了？还是去别处看看？”
一听这话，摊主顿时有些急了。
“大人别走啊！”
顾衍的目光蓦然凌厉，直直的看向对面的男人。
“你叫我什么？”
“大……大人啊……您手里不是有令牌吗？”
一瞬间，顾衍身上的气势又弱了许多，那股凌然的杀意，也瞬间消散。
一旁的苏琉玉瑟瑟发抖。
这个男人今天怎么这么凶啊呜呜呜……
见苏琉玉跟个鹌鹑似的，安生躲在旁边不说话，无奈之下，顾衍只能亲自开口。
“十六岁的侍女。”
摊主如今早就发现，面前这两个黑衣人，关系似是有些特别。
因此，刻意看了一眼苏琉玉，摊主才说道：“十六岁的侍女，大人要长得好的，还是长得一般的。”
语气有些暧昧，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苏琉玉赶忙开口。
“要两个姿色中上的，带出去不能丢人。”
“那倒是。”
摊主一边应和着她的话，一边从另一个方向，又拉出一个笼子来。
接着，不等苏琉玉挑选，他便主动带了两个姑娘出来。
“这可是对姐妹花，放一起好拿捏，长得也不差，公子意下如何？”
那两个小小的姑娘，身材瘦弱，头发也有些微微的凌乱，两人面貌有五分相似。
只是，本该明亮的黑眸，内里落了厚重的灰，让人看着就高兴不起来。
苏琉玉正要开口拒绝，离得近些的姑娘突然抬起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摊主显然也看出了苏琉玉的不情愿，没等姑娘说话，直接推搡着又把人推了回去。
“真晦气！一天天这副模样！”回头看着苏琉玉，摊主又带了笑意，“公子别见怪，我再帮您挑两个。”
不知为何，方才那女子张张合合的嘴唇，反复出现在苏琉玉的脑海里。
还有那不太明亮的眼睛，仍旧娇美的容貌。
心肠一软，苏琉玉脱口而出，“就要她们两个！”
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顾衍拦住了摊主。
“就要一个，另一个，要一个会武力的。”
“年龄一样？”
“一样。”
两人商量完，摊主才看向苏琉玉。
“公子要哪一个？”
看着顾衍的眼睛，苏琉玉直接开口。
“我没钱。”
“无妨，那贴身侍女，全当我送个你的。”
“我要三个。”
顾衍的唇角再次勾起，斜睨着苏琉玉道：“你没钱。”
“你有。”
扫了一眼一旁期待的摊主，顾衍无奈的开口。
“一个条件。”
“成交！”
苏琉玉转头望向摊主。
“一共三个。”
利索的将方才那对姐妹花拉出来，摸索了半天，摊主又拉出来一个小姑娘。
“这个小妞，姿色虽然一般，武力天赋极强，保护娇小姐们最合适不过！”
一眼都没看，苏琉玉直接点头。
“就她吧！”
顾衍倒也不含糊，立刻递过去一沓银票，这三个人才被摊主推了出来。
但看着眼前脏兮兮的三人，苏琉玉有些傻眼。
“我们要怎么回去？”
沉思片刻，顾衍开口问道：“你还有别的想看的吗？”
“暂时……没……了吧……”
然而话刚出口，苏琉玉立刻又说道：“不对！有没有那种……可以知道王城所有人信息的……”
“你在说我？”
看着顾衍一脸无辜，苏琉玉顿觉头都疼了起来。
“不行！你上次给我弘……给我那个红卷轴！上面都没什么有用的！我要找别人！”
“你有钱？”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苏琉玉立刻如双打的茄子一般，蔫儿透了。
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这奇异的长街，苏琉玉忍痛回头。
“先回去吧！”
反正只要有顾衍，她下次还可以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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