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城因为前天晚上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就算隔着老远,看到季孜默也会忍不住脸红。
以至于,自己的营帐都待不下去了。
白天,苏倾城就带着药箱,去到河清城救治贫苦百姓。
因为战争,城中多数乡民开始全家搬迁南下。本该繁荣喧闹的大街上,此时萧条寂寥。
苏倾城沿着街道一路往里走,几乎是每家门前,都挂着因为风吹日晒后的对联红符。
在此之前的一个春节,这些人家还陪着父母孩子团圆呢吧?
“哥哥,给点吃的吧?已经好久没吃饭了,很饿。”
苏倾城正想的出神,忽然被一个脏兮兮、枯瘦如柴的小女孩拦住了路。
她出来的时候,本打算一直待到晚上,所以就带了一些干粮。如今看这小女孩很饥饿,她也不忍心就此离去。
随手从身上的干粮袋里,取了一张饼。小女孩脏兮兮的小脸,瞬间露出了笑容。
她伸手接走了食物,却没有放开苏倾城,反而拉着她进了一条巷子。
苏倾城带着几分戒备,一路往前走。
这个地方因为是边境,常年风沙大。许多村民的房子,都是黄泥敷的。偶尔有几家砖瓦房,也是家庭富裕的。
穿过巷子,眼前豁然开朗。
“小妹妹,你要带我去哪儿?”
在往前,苏倾城觉得都走出河清城了。
小女孩不言语,一直拉着她的衣角。又走了一段路,才看到前面一处低矮的土地庙。
小女孩这才松开手,小跑着进了庙中。
苏倾城巡视着周围,跟着她走了进去。
“娘,你醒醒,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吃的。”
小女孩蹲在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身边,呼喊着摇着她的身子,可好半天,就是不见那女人动一下。
苏倾城彻底放下戒备,朝她们走近。
“她怎么?”
“睡着了。”
小女孩转头,脏兮兮的脸上挂着两滴眼泪。
“我是医生,我来看看吧?”
说着,她已经开始给那奄奄一息的女人把脉,然后又从药箱取出一瓶,她事先自制的葡萄糖水。
“小姑娘,别哭。你妈妈只是饿昏过去了。”
“那该怎么办?”
终于,听到她的话,小女孩停止了哭泣,一脸错愕地看着苏倾城。
“我要给她补充能量。”
她拿着一瓶200毫升的葡萄糖,朝那小女孩晃了晃。然后,又从药箱取出输液的管子。
小女孩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满眼惊疑地看着苏倾城将细密的针尖扎进她娘的手面上。
苏倾城扎好针,却发现没有挂药瓶的架子。
“帮我找个棍子。”
她低眉。
小女孩几乎是跳起来,奔到了外面。
不一会儿拖着一根手臂粗的长棍子回来。
“找个刚刚好。”
苏倾城将所有东西安顿好,才告诉那小女孩:“这个需要你看着,等它里面的水,没有了,你帮你娘拔掉,你娘就醒过来了。”
“这么神奇?”
“是的,就是这么神奇。”
苏倾城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打趣地重复。
她从土地庙一路向东,穿过一条窄巷,又绕回了大街上。
经过一家砖瓦房,就见一位馒头银发的老大娘在家门口拨豆子。可她弯曲变形的腿,引起了苏倾城的注意。
她不再往前走,直接在老大娘身边停了下来。
“阿婆,我能在这里歇歇脚吗?”
老大娘瞧了她一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往旁边挪了挪。
苏倾城在她旁边的门槛坐了下来,更近距离地观察她的腿,却发现她的手指也有些弯曲。
“阿婆,你这个豆子拨出来是用来吃,还是种在地里?”
“正打仗呢,吃的都没有还种嘞。”
“我看你拨的很慢,要不我帮你一起?”说着,苏倾城已经将手伸进了簸箕里。
“小伙子,你干不了这个。”
“我可以。”
苏倾城嘴上应着,手也不停。
老大娘见她手速快到眨眼,不禁停下来看着她拨。
“阿婆你的手指怎么看起来......”苏倾城欲言又止。
“唉!痛风。”
老大娘哀叹。
“之前看过大夫,可就是不见好。这一到要下雨的时候,我这腿和手指就疼的厉害,脚不能沾地。”
听了她的话,苏倾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天。
万里无云,哪里又像要下雨的征兆?
“所以说,您这因为马上要下雨,又开始疼了吗?”
“是啊。”
说完,那老大娘还将腿伸过来让苏倾城看。
“雨越大,我这腿就越疼。”
“正好,我是大夫,可以帮你重新检查。”
苏倾城打开药箱,拿出工具。
一番检查后,发现老大娘患的确实是风湿。
她开了点止疼药后,便匆匆回了营地,直奔流辰的营帐。
“我刚去城中出诊的时候,碰到一位阿婆。她患有严重的风湿,啊不是通风。就是一到该下雨的时候,关节就会疼痛。而且雨越大,就越疼。所以,我猜测最近几日可能真的会有大暴雨出现。”
“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那需要属下怎么做。”
“晚上,你就知道了。”
苏倾城说完,背着药箱回了自己的营帐。
流辰记住了苏倾城的话,等到天一黑,便往苏倾城的营帐走去。
正好苏倾城换了衣服,从里面出来。
两人一起去了郊外。
因为白天有阳光,以至于到了晚上漫天星星。
“看这天气不像有雨。”
流辰仰望着天际,呢喃。
旁边听到他的话的苏倾城,及时应声:“不要看表面。”
随后,她指着东北方向,“远处的天际,有些暗红色,这是光污染造成的。下暴雨前的云层比较厚,也比较低。城市的灯光照射上去,会反射灯光而使云层变成红色或橙色。”
流辰抱臂,顺着苏倾城的视线望去。
远方天际,没有星辰,只有暗红色的光。
“这天象,确实有些怪异。”
“所以,暴雨来临,咱们必须想办法采取防御措施。”
“王妃,说到采取防御措施,属下倒有一法子。”
“说来听听。”
“晋国与我朝交战之间有一条大运河,但因为近几年的干旱,导致干涸已久。说不定,到时可以让利用一下。”
说到大运河,苏倾城在心里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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