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启禀皇上,这件事可能、可能跟国师有关系。”本来想着到皇后那里这件事就可以到头了,被季孜默警告的看着,今福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身为皇上近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国师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这么多年皇上对国师用上“言听计从”四个字,一点也不夸张。
但凡是国师提出来的,皇上从来没有哪次不满足的,皇上也以为国师这些年,没有什么是隐瞒他的,但是,这件事,显然皇上不知道。
皇上可以忍受后宫的妃嫔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却不一定能容忍国师瞒着他做了这些事情。
果然,知道后宫众人的时候,季孜缙的脸上只是恼怒,只是不满,或者不屑,但是知道有国师的参与,他的脸上就只剩下冰冷。
站在台下的季孜默,第一次在季孜缙的身上看到所谓的帝王之气,还真是讽刺,竟然是这在这种时候。
“他做了什么?”
“刘家寨婴儿的事情,第一次出现是在二十多年前,在那几年,国师一直在京城附近的村庄游历,这个时间段,国师,国师他、他是有可能出现在那里的。”
今福说到后来,额头上豆大的汗不停的往外冒,同时被两道视线凌迟,饶是在宫中待了多年的今福,也承受不住。
“这么说是进宫之前的事情?进宫之后呢,国师可有参与?”
自从二十多年前被季孜缙封为国师,这些年他大部分时间不是在青城山上,就是在皇宫里。青城山离京城七八天的路程,应该不会有这些事情,那就只能是他在皇宫的时候了。
今福低着头,不敢去看台下讽刺的盯着两个人的季孜默,“目前、目前还没有发现,国师这些年跟后宫的娘娘们,或者刘家寨那边有什么联系。”
“嗯。”季孜缙你的脸色才算恢复了一些。
“你对你亲封的这位国师还真是宝贝的厉害,”上千条性命被害也没有见他这么紧张,不过今天季孜默的重点不在国师的身上,“希望这个国师不会让你失望吧。”
“你想说什么?”
“国师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那些已经证据确凿,残害百姓的人,皇上你准备怎么办?”季孜默没有忘记今天来的目的。
“残害百姓,伤的是我宣朝的气运,明天上朝,百官议论之后,按律处置就是。”
听到这个话,季孜默心里那种绝望的无力感,又在心里翻滚。这一瞬间,他把坐在上面的那个人拉下来的心,直接让季贞坐上去的心都有了。
“按律处置?不知你说的是哪一条律法?宣朝成立数百年,到现在,光是死罪律就有四百零九条,一千八百八十二款,案例一万三千四百七十二个,你告诉我,有哪一条律法上规定了这样的罪,应该怎么判?”
季孜默的不依不饶,终是惹怒了季孜缙,“季孜默,你不要忘了朕才是皇帝,你现在是在质问朕吗?”
“不然呢,你以为我站在这跟你浪费这些口舌干什么?”这句话苏倾城经常用来说他,但是他说出来之后,看着季孜缙便秘的脸色,才觉得这样真的很爽,“皇上想要等到明天朝议之后,本王等不了。”
后宫的那些人,本来朝中各方势力的集合,等到明天朝议上,他们能有上千上万个说法,让这些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季孜默没有耐心也没有心情跟那些人浪费口舌,还不如今天直接一起处置了了事。
“那你想怎么办?”
“你要按律来惩治,那就按律。这些人犯的是国法,皇上你的宫规不在这件事的范畴之内。国法上,从来没有杀了上千人的条例,那就累计叠加。杀一无辜之人,斩,杀超过百人,凌迟。”
“她们不是喜欢割肉吗,那就肉刑,全部都经历一遍,最后凌迟的凌迟,车裂的车裂,具五刑的具五刑。”言语间,竟是直接跳过了斩首。
看着这样的季孜默,坐在台上的季孜缙才想起来,季孜默是以狠绝毒辣出名的。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没有再发作过,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鬼厉摄政王。
“季孜默,你这是要挑起朝廷动荡。”
“你是觉得这个朝廷现在很平静吗?”季孜默半点没有客气,“皇后的本家徐家,被关在狱中,朝廷上都还在叫着徐半堂,宰相倒是忠心耿耿,不也被你可以弱化存在,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保皇派到现在还有几个人,你心里没有底吗?”
这话是苏倾城的原话,在南方水患的时候,又一次提起朝廷现在的现状,虽然那时候,苏倾城更多的是为那个忠心耿耿,一心愚忠的父亲不平,不过说的话。
看着脸色大变的季孜缙,季孜默心里一阵痛快,将整个朝廷重新洗牌是他这些年一直想要做的,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了。
季孜缙看着季孜默那样,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他不是不知道,他要的就是全部动。
但是,朝廷现在的局面,是前两代皇帝的时候就有的,到了他这一代,因为季孜默跟苏辙的存在,才勉勉强强拉回了两分。其中,季孜默是不是他这一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确定了。
“季孜默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摄政王的职责之一是要稳定朝堂,防止动乱。”如果他现在还年轻,一腔热血的时候,说不定会跟他的想法一样,把这个朝堂换了天下。
但是这些年下来,他除了打压季孜默,拼尽全力也只能维持着朝堂的平衡。
更何况,他现在……
“摄政摄的是宣朝的政,不是朝廷的政,”季孜默不再废话,“今福手里的那些东西,就算不证据确凿,也八九不离十。现在,请皇上给本王一个处置方案,还天下一个公道。”
季孜缙看着季孜默这样就是一个浑不吝,全然不管要是真的就这么处置了所有人,就是把皇室的名声跟尊严,踩在脚底下碾压。
御书房里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今福有心想要说两句,但是看到季孜默眼神的一刹那,也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你一定要这么做?”
“罪有应得,杀人偿命,因果报应而已。”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还能比现在更坏吗?”如果因为这件事,真能让那些蛀虫消失一大半,不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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