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柯泽浩预料的是,在他小心翼翼地告诉柯昌霆最近帮里发生的事以及他的计划时,柯昌霆不仅表示支持,还给了他一个重要的提示:宋海诚生前的所作所为。
在被宋海诚暗算之前,柯昌霆对宋海诚的一些事就有所耳闻,只不过,那时候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他就算知道,也从来没有在意过,更没有费力去求证。在C市经商,少有百分之百不涉黑不玩非常手段的,柯昌霆也见怪不怪。他没想到,进一步接触到事实,是以那样惨烈的形式。
当时,柯昌霆被人暗算后,他终日被蒙着眼睛,仅凭感觉知道他辗转被换着在很多不同的地方关过。在他预感一切将要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头套摘开,他才终于看到这一切阴谋背后真正的操盘者。
宋海诚如同一个胜利者一般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逼他交出手里的势力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柯昌霆,久违了?”当时,宋海诚笑呵呵地跟当时还可以说话的柯昌霆打招呼,如果不是正被他五花大绑,被当做废狗一样扔在地上,听到他的问候声,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柯昌霆或许会真的产生跟他是久未谋面的朋友的错觉。
“你想做什么?”柯昌霆问,这是他当时唯一想知道的事情,在这之前,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一个在商界赚得盆满钵满,一个在黑道混得风生水起,柯昌霆怎么也想不到,在背后暗算他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柯老大真爽快啊,说实话,我看中你的帮派了。”见柯昌霆这么直白,宋海诚也懒得跟他兜圈子,更何况,柯昌霆现在是他捏在手里的蚂蚱,他也犯不着遮遮掩掩。
“你休养!”柯昌霆想也不想回答。为了他的帮派,他连他心爱的女人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把更多的爱倾注在帮派上面,不仅为了实现他原本的野心,更是为了纪念他和柯泽浩的母亲的爱情。好不容易,帮派在C市变得赫赫有名,在黑道都无人敢惹。每逢清明节,在祭拜柯泽浩的母亲时,柯昌霆也因此觉得她的魂灵可以得到慰藉。他的心血、野心和爱情,眼前这个人竟然恬不知耻地张口就要,怎么可能?
对宋海诚的拒绝,是柯昌霆开口说出的最后三个字。几分钟后,他的舌头被宋海诚的手下拿一把钝刀割下,还当着他的面喂了狗。
“宋……宋总,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当宋海诚下命令割舌头时,他身旁一个手下开口说道。很显然他担心宋海诚听了后会责骂他,说完就迅速低下了头。
“他是黑帮老大,不是一般人。你们知道死在他手里的人有多少吗?”宋海诚不屑一顾地回答,“对付他,就要比他更狠!”
舌头被割掉后,柯昌霆就被关在了密室。宋海诚隔三差五会亲自来密室“招待”他,逼他交出手里的势力,柯昌霆的每一次回绝,都会遭到宋海诚的毒打。纵使柯昌霆是一个浴血的铁汉,可他也受不了不间断的毒打,尤其在他失去舌头之后,他甚至不能通过喊叫发泄身体和内心的痛苦。一切都太让他感到绝望。
柯昌霆企图通过回忆他的夫人,想念柯泽浩来缓解疼痛,让他保持有生的欲望,可宋海诚的毒辣手段终于彻底摧毁他的意志,让他觉得,倒不如死了算了。柯昌霆曾暗暗祈祷,祈祷宋海诚下手没轻没重,这样他才有可能意外死去,结束痛苦。可宋海诚远比他想象得要更有耐心。对于他手里的势力,宋海诚表现出势在必得的架势,根本不会允许他意外死去。
“你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里。”宋海诚不止一次地告诉他。
渐渐地,柯昌霆接受了被宋海诚关起来的事实,他不再一心求死,反而开始冷静思考宋海诚需要他的帮派的原因。通过推测和在宋海诚那里套话,柯昌霆知道了,宋海诚之所以想吞下他的整个帮派,目的就是为了利用黑帮势力把他事业推到巅峰。
权力和钱财,还真是可以让一个男人发狂呢,柯昌霆感慨,他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泽浩,宋氏的发展一定有问题。”柯昌霆用纸笔告诉柯泽浩。都想到吞掉一整个黑帮来便于他发展宋氏了,这说明,宋海诚此前一定已经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见柯泽浩不解,柯昌霆只好在纸上又写道:“宋氏的发展,一定动用过违法的手段,绝对没有那么单纯。”
柯泽浩彻底明白了,柯昌霆是在指点他,从宋氏的发展上去查,找到宋眉或宋氏非法经营的证据,再把他们彻底扳倒,这远比利用帮派的势力给他们制造麻烦来得解气跟彻底。
可是,该怎么找到宋氏和宋眉违法的秘密呢?柯泽浩苦思冥想,最终想到了一个他非常不愿意再有任何接触的人物——景陌行。自从知道他不善待董青茶,让董青茶感到痛苦,柯泽浩对景陌行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可涉及到商场,尤其是他打过交道的宋氏,这件事情找他帮忙,或许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行!不能找景陌行!我宁愿独自去尝试,也不要再向他求助。柯泽浩预料到,如果他再去找景陌行,景陌行一定又会提出让他远离董青茶作为交换条件。当然不行!已经知道了景陌行不爱董青茶,柯泽浩不希望董青茶身边没有真正爱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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