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雁门的气味
大汉虽然和匈奴人打的死去活来的，可两边的交往基本上没受到什么影响，几乎是该怎样还是怎样。
长安这边依然有匈奴人来往，汉朝也经常派时节出使匈奴。该做生意还是做，各处边市也是热闹异常。
但两边的较量，却无时无刻不再进行着。
两边打仗，是明着做的事情。两边扣留对方时节，算是半明办暗的事情。
至于暗着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比如，刘彘和郅都分别派往匈奴人那边的暗探。
当然，匈奴人也会派人加入刘彘的军队，并把学到的东西，以及汉军的动向传回匈奴。
这种或明或暗，半明办暗的事情由来已久，就是刘彘没有做太子的时候，两边也一直这样干。
匈奴人用木轮车攻城这件事，估计就是被扣留的汉使，或者是被俘的汉军将士，或者是那些匈奴暗探透漏出去的。
李当户看到那些木轮车离城墙越来越近，虽然汉军士卒射箭很准，将推车的匈奴人射死了一批又一批，可随着匈奴骑兵的一轮轮进攻，也不断地有匈奴人补上来，继续推动木轮车前行……
李当户命人取来弓箭，他从箭壶里挑出一支羽箭，然后将箭头伸向旁边的火把……
随后，李当户瞄准木轮车那边，“嗖”的一声射出一箭……
这支火箭挟着一道烟，准确地钉在了木轮车上……
推车的匈奴人倒也没有慌张，看到火箭钉在木轮车上，便三下两下将刚刚燃起来的火苗扑灭，然后就继续推着木轮车前进……
李当户摇摇头，觉得用火箭对付这些木轮车不行。
匈奴人一拨一拨的泼洒箭雨，汉军士卒根本没办法一齐射箭。
现在只要汉军士卒起身，十有八九就会中箭。
匈奴人打的如此生猛，如此不要命，如此不计代价，为的就是把城墙上的守军压制住。
然后，他们会借助可以当做梯子使用的木轮车，攀爬上城墙。
李当户看了看只有十几尺高的城墙，心说当初新建雁门关城的时候，太守还是过于保守了，应该让那些刑徒和赘婿等人再加把劲，将城墙修的更高一些才行。
现修城墙已经来不及了，还是想办法怎么对付匈奴人的木轮车梯子吧！
想到这里，李当户突然跟想起来什么似的，露出邪魅一笑……
李当户一声令下，关城里的人顿时忙了起来……
郅都写完那道给刘彘的信，然后就派人将信送走。
他原本想写完信睡一会，可他刚刚躺下，府邸里那些手下人忙乱的脚步声却惊扰到了他。
郅都起身唤来一名手下，问何事这样吵闹。
手下回道：“李将军下令，命各家各户，还有军营里的人，赶紧把茅厕里的屎尿收集起来，送到城墙上去……”
郅都愣了一下，心说收集屎尿这种事情有专门的郎官管理，怎么这李将军管起这种事情来了？
莫非匈奴人已经退了，李将军无事可做，想起屯田的事情来了吗？
可屯田一事有太子亲自任命的郎官在做，跟李将军无关啊！
“李将军命收集那些秽物做什么？”
“属下不知道，属下等人只是按照李将军的军令做事……”
郅都挥手让他走了，然后就起身走了出来……
此时，院子里面已经是臭气熏天，摆满了装着屎尿的木桶。
郅都掩住口鼻，径直穿过庭院来到大街上。
结果，街上也是臭气熏天，来往的人都是担了装满屎尿的木桶，朝着城墙那边去了……
郅都摇摇头，回头喊过来几名手下，命他们备马去城墙那里……
城墙上面，匈奴人的箭雨依然密集。但城墙上面早就有了用厚木板搭了棚子，此时，李当户带着一些人站在棚子下面，听着头顶上如下暴雨一般的动静。
这样的棚子每隔十几步远便有一个。当初，刘彘让郅都在城墙上建这些棚子，一个是为了方便躲避匈奴人的箭雨，另一个就是可以趁机收集匈奴人的羽箭。
但为了防止羽箭从远处直射进来，这些棚子都建的稍微靠后一些，站在棚子里便看不到城墙下面近处的地方。
郅都一路过来，已经感受到今日匈奴人的箭雨比以往要密集许多不说，且连续的时间也要长很多。
这是与以往不同的地方，郅都觉得这匈奴人真的是豁出来了。
他们消停了几日，其实就是在积攒羽箭。这是李当户从边市那边打听到的消息。
现在，这些羽箭一股脑的都下在了雁门，看样子匈奴人真的是急眼了。
但郅都觉得还远远不够，自己还没有把匈奴人逼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郅都相信，只要自己这边放大招，这些匈奴人马上就会散了。
所以，他要赶到城墙上，看看那个李将军要用屎尿做什么，是不是能把匈奴人逼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把匈奴人弄得以后不来了。
郅都也是笑了，心说自己这都是干的什么事啊！
匈奴人不来，自己着急。来了，自己还要操心。不打不行，打的匈奴人急眼了也不行。
按照那位小猪太子的话来说，那就是要掌握好火候，也就是掌握好节奏。
嗯，节奏这种事，还是太子比较会玩啊！
就这么想着，郅都冒着一路箭雨，来到了城墙上面。
可怜他那几名手下，为了给他遮挡箭雨，愣是挨了几箭。
好在重要的部位都有甲胄护体，倒是伤的也不重。
看到郅都上来了，李当户赶紧喊他到棚子下面躲避。
郅都紧走几步，进到棚子里后说道：“这楼梯处也该用这样的棚子遮挡一下。不然，上上下下的人都受这箭矢所伤。”
李当户说了声“诺”，然后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
郅都看了看那些冒着箭雨担粪的人，心说你把关城全部的屎尿都弄到城墙上来了，我能不上来看看吗？
“李将军，这雁门的味道可不好闻啊，顶风都可以闻到臭味，这可是都要仰赖将军你啊！”
李当户呵呵一乐，道：“太守莫急，待会我给太守看出好戏……”
李当户的话音未落，就有一个担着粪桶的士卒中箭倒下-------
粪桶歪倒，屎尿顿时洒了一地……
郅都看向李当户，心说这就是你让我看的那出好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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