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笑愚已经元神归体。
但他依然盘膝闭目而坐，不想睁眼。
自他觉醒前世记忆的那一刻。
每一次见到何飞扬，好像都没什么好事。
包括这一次。
戴笑愚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女友家，也上门来提亲。
他欢欢喜喜的找何飞扬领取奖励，还打算与何飞扬分享喜悦，请他做主订婚。
结果，奖励是领了，消息也分享了。
但何飞扬对他，开了个不是玩笑的玩笑。
命运中的一切馈赠，都在暗中标注好了价码。
戴笑愚在迈入大宗师，引廉贞贪狼入宫之时，就走上了一条，必须要屠圣的道路。
甚至，他还从何飞扬那里，继承了上一个屠圣之人，“哀邦”的面具……
这让戴笑愚感觉十分憋屈。
好像这一切，都是何飞扬给他安排好的一样。
他无法选择，也没有选择。
何飞扬，在戴笑愚即将踏入显圣境前，给戴笑愚上了一课。
圣阶……
在万年前，神明存在时，圣阶强者被称为“神徒境”。
因为，他们是神明最为虔诚的信徒。
受神明恩赐，才可称为那世间独一档的人。
但彼时神明繁多。
纵然每个神明只有一个最虔诚的信徒，神徒境强者，也有不少。
戴笑愚吸纳整理了星耀宫弟子的记忆。
所以，他才理所应当的觉得，东宁大陆的圣阶其实也不少。
正如戴笑愚之前所言，甚至整个东宁大陆绝大部分人，都那么认为。
老牌圣阶强者们，已经归隐山林，在无尽的虚空中遨游去了。
甚至在许多小说中。
昔日万里挑一的境界。
在主角千辛万苦修炼到之后，便“满地走，不如狗”。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么？
没人相信，进阶圣阶的条件，居然是另一个圣阶亡故！
那可是东宁大陆上，实力最强的一批人，寿命最久的一批人！
可以说，他们便是当今世界上的神！
他们怎么可能会老，会死？
想要进阶圣阶的人，又怎么可能赢得了他们？！
虽然戴笑愚很希望何飞扬在此告诉他，这是个玩笑。
但显然，这也是当下，东宁大陆的事实。
戴笑愚之前忽略了一个细节。
神徒境，是神明当道时的称呼，而圣阶，是当下的称呼。
何飞扬虽然重伤，但也擒拿了神明，将之束缚在一只狗的躯体内。
还恶趣味的和它打赌。
东宁大陆的诸多大圣，也都在虚空中开疆辟土，发现并征服了不少小世界。
这些，好像不是昔日神明统治时，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如今的圣阶，其实是远强于万年前的“神徒境”。
想想也是，万年时间，人类传承学习，无数惊才绝艳之辈涌现，终归会进步。
若现在的修士还不如以前，那人族这些年，才是活成狗了！
因为如今的圣阶更强。
所以圣阶有限制。
似乎也说的过去。
圣阶，要争夺气运么……
绕来绕去，戴笑愚又一次绕回到了“气运”这个字眼上。
系统标注“主角模板”，是“气运”之子。
自段御处得来的《噬运大法》，也与气运有关。
正初大圣告诉戴笑愚，每有千年，便会有“气运之子”的浪潮。
有天生地成的一批气运之子，与神明转世的那波人争夺机缘，彼此损耗，将气运还于天地间。
那么，什么是气运呢？
有人说，命运乃天定……
但戴笑愚并不认可这个观点。
或者说，他只认可一部分。
他上辈子出身一般，没有背景资源，所以加倍努力也难出头。
这辈子，他出身极好，很多时候都顺风顺水。
但这些也只是开局。
七星门，尤其是外务堂里，也有不少出身不错的人。
比如星耀洞天中，与叶之秋等人相争的情报科弟子。
还有当时家丰所部，那些愚不可及之辈。
他们比叶之秋、韩力出身好，可他们却不是“气运之子”啊！
出身，只能决定一部分人生。
其后的选择与努力，也十分重要。
戴笑愚不也将不少“主角模板”的人生剧本，改的面目全非了么。
不过，此时正值千年之期。
以《噬运大法》，吞噬这批人的气运，能不能另辟蹊径，成为圣阶呢？
戴笑愚思虑到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创造这个功法的人，知道吞噬气运。
那么他必然是圣阶或者圣阶的后代，所以才能知晓这个情报。
但是《噬运大法》所属门派，最终还是走向了灭亡。
或许，这也是类似“千年之期”一般，天道的平衡？
戴笑愚忽而心有所悟。
《噬运大法》可用，但不能以此为主，只能将之当作参考。
《混元星图》，未尝不能如此！
虽然这是开山老祖创造的功法。
其后，也有无数七星门的前辈，将之推陈出新，去芜存菁。
但不代表，戴笑愚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相比那些前辈。
他戴笑愚，有的是功法！
他能辅修无影门的《无想神功》、知守观的《守真奇经》、无量山的《大日轮转神决》。
为什么，不能更进一步，参考这些功法，参考更多的功法。
在《混元星图》的基础上，创造一个更适合自己的道路呢？
他上辈子是个演员，他能饰演许多人的人生。
但最终，他还是要过自己的生活。
一时之间，戴笑愚只觉得自己意识清明。
元神自虚空中归来时的憋闷，一扫而空！
神识中的道心“万象”，迸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道心，进阶了！
“道心初生”，进阶成为了“道心凝华”。
许晴柔，并非穿越，而是转生。
虽然还有一些疑惑，但算是解除了之前道心上的一层阴影。
“哀邦”是谁，如今也不那么重要了。
在戴笑愚向家丰挥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成了“哀邦”。
阻碍戴笑愚道心进阶的，只有他能否“悟”了。
而现在，戴笑愚“悟”了。
是了，道心名为万象，自然要包罗万象才是！
念头通达，心情舒畅。
戴笑愚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他有了接下来的目的。
知守观与无影门的功法收集，已经达成。
琅嬛福地有些麻烦，但他可以再找许晴柔问问。
听说三哥戴笑言跑到白鹿泽去了，等事了之后，他抽空去拜访一番。
无量山，只有宗师境，戴笑愚需要进阶功法。
五灵教，之前也错过了。
不过，这两个门派，在不久之后的战场上，总能收集。
戴笑愚忍不住在心底打趣起何飞扬来。
老爷子，没想到吧。
你不让我进阶显圣境，也好。
我正好借用这段时间。
走出一条，我自己迈入圣阶的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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