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圆愣了下，觉得眼前的沈雁书有点不一样，像是情绪上受到点微妙的刺激，虽然用笑容做掩饰，但露出股想要故意使坏的感觉。她晃了晃脑袋，想把这种诡异的感觉甩开。
刚才她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沈雁书的声音，大概是在打电话，她没怎么听清楚，有意走远些等沈雁书的声音停下来采取敲门。或许是那通电话才让沈雁书起了变化，但这是别人的私事，她不该多管。
她笑道：“谢谢，我先回去睡觉了。”
沈雁书点点头，等听到关门声低头看着手机，他嗤笑一声，关机扔到一边。往后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袋放空。过往的事像是幻灯片，一张接一张地在脑海里闪现，争执声仿佛仍然在耳畔清晰地响起。
他想进军队，可爷爷极力反对。无论怎么说，他说的话都会被反驳，无论怎么做出怎样的保证，他的决定都会被否决。甚至最后强硬地将他调离队伍，取消国防生的身份。
然后呢？没有了，他离开B市，除非逢年过节都不回沈家。
岑圆回到房里，躺在床上思考着沈雁书的话，借住在他的家里么……通常来说，男女朋友关系的人住一起那叫同居，不认识的叫合居。她和沈雁书这样的算是什么？说是合居，可是又没问她要住宿费，还想着带她去公司上班。说帮她能获得成就感，什么成就感？扶助弱小的成就感吗？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沈雁书这是什么操作，细说起来，沈雁书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不知道。他是顾宁和叶安南的同学，岑太太介绍的相亲对象，最近是她的广告主，和她假扮男女朋友，在游戏公司工作，还有似乎就没了。
性格，兴趣，爱好，特长，都没有多少了解。她对沈雁书仅仅是一个浅层的认知，要加深对一个人的了解，最直接地方法就是长时间的相处和观察。借住的期间，刚好是一个观察到好时机。
嗳，怎么就突然想了解一个人了呢？
岑圆想了想，觉得很可能是因为她正好躺在床上又是深夜里，一放松就容易瞎想。她长叹口气，还是早点睡的好，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
工作日的闹钟定在7点，岑圆听到铃声伸手摸了两下却没找到，等铃声停下才睁开眼睛。她揉了揉眼睛直起身，想起这是沈雁书的家里，不是自己的房间。
昨天忘了把换洗的衣服带过来，岑圆就穿着睡衣下楼。沈雁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陶瓷杯，电视机里还在播报新闻。他转过头看了岑圆一眼，挑了挑眉。
“厨房里有早饭，你凑合着吃一点，等会送你回去换衣服。”
沈雁书被一通电话吵醒，所以起得比平常早，顺手做了两份三明治。本来想着先翘掉今天的班，但季飞白发了条消息过来，说是有一个系统漏洞需要修补，反复提醒他不要又想着翘班。
趁着等岑圆吃早饭的空隙，他回了一句说晚点到，有点紧急的事要处理。没过多久，季飞白的电话打过来，上来就语气很冲，问他是不是又想翘班搞事。
“不是，我是真的有事，你的车不是被借走了吗，今天我去替你接它回来。”沈雁书抬头看见岑圆冲他打手势，可他看不太懂，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示意她先等会，“我现在就到花园饭店接它回去，开到公司的停车场。”
季飞白沉默会，语气稍稍缓和些：“十点之前到公司，要是晚了哪怕一秒钟，你就等着未来的一个月天天加班吧。”
挂了电话，沈雁书神色自然的起身，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熟门熟路地和岑圆回她自己的公寓。岑圆迅速洗漱换衣服，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雁书，很是疑惑。
她问道：“你不去上班吗？”
沈雁书笑道：“带你一起去啊，把你的电脑收拾一下就走。你不去，怎么把你留在饭店的车开到公司？别磨蹭了，要是不想未来一个月都和我一起加班，就动作快点。”
想了想，似乎逻辑上没有太大的问题，两辆车就需要两个人开嘛。
岑圆转身进去把电脑和数位板收拾好，拎着电脑包出来，坐在玄关处换鞋子的时候，她才发觉不对劲，怎么就变成她和沈雁书一起上班，还要陪他加班？开车到公司之后，她完全可以自己打车回来，没必要把她工作用的电脑带上。
她仔细想了想，故意把电脑包放在玄关，站起身说了句走吧。沈雁书却顺手替她拎包带出去，站在门外对她露出和善的微笑，像是颇具绅士风度的样子。
……行吧。
带着也没事，等开完车直接带回来就好。
岑圆坐在副驾驶座上，电脑包就放在后车座，她按亮手机点开微博的图标，多了几条消息。是陌生人的私信，她点开看了会，几乎都是求更新的。
她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更新了，之前还放话说，争取做到每天更新。但事情太多了，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微博也没怎么开。想想反正也没多少粉丝，没人看就没人催，鸽了也没事。
略一思考，岑圆发了一条微博：人类的本质是什么？是鸽子。配图是一张鸽子咕咕叫的图片，生动地表达了她不想更新的心情。
车子开到花园饭店，沈雁书停好车，问岑圆记不记得把车停在那里。岑圆努力回想，按着记忆里的路线饶了几圈，但没找到车子，还是沈雁书绕了一圈才找到的。
无他，车身上五彩斑斓，十分引人注目。
喷漆画着不同的图案，写着极度侮辱人的话。沈雁书伸手捂住岑圆的眼睛，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要看。”
但还是晚了点，岑圆已经看到了，眼眸微瞠身体僵硬着。沈雁书带着她转过身将她拉远些，给季飞白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暂时没办法去公司。
“你的车被人喷了漆，把保险公司的电话给我，还是你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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