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上来说是不可能的。”沈雁书毫不犹豫地打破岑圆的幻想，“距离案件发生还有没有太久，要收集有效证据找到嫌疑人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而且你的事情比较麻烦。”
岑圆哦了一声，伸手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说起来，之前被犯罪团伙袭击的女性有没有什么共同特征？虽然袭击我的人确实和新闻里的很像，但或许是别人假冒的，比如受到别人指使之类的，有意针对。”
可是在岑圆的记忆里，似乎没有和人结下这么大的怨恨，她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到世上二十五年，她不是没见过别人对她的恶意，但像这阵子碰见的，实在超出她的想象。
她茫然道：“真的会有这样的人么，肆无忌惮想要毁掉一个人？”
沈雁书看着她，许久，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永远不知道人的恶意可以达到什么样的地步，但至少现在你很安全。我说话算话，在事情解决之前，你可以自由地住在我家，想去任何地方我都可以陪你去。当然，上班时间除外。”
岑圆转过头，抿嘴笑了笑：“沈雁书，上班这两个字多伤人感情啊，不提上班我们还能愉快得当小伙伴。”
沈雁书眉梢微挑：“不说我是甲方爸爸吗？”见岑圆撇撇嘴，他沉思片刻，道“等到八月中旬，公司组织团建相当于放假，刚好有游乐园送的两张票，带你去温泉旅馆玩。”
想起沈雁书抽到奖品，再想想自己抽到那张终身免费畅游卡，岑圆忍不住暗暗唾弃一声：万恶的欧洲人。
夜深，远处路灯向黑暗处蔓延，岑圆已经回房睡觉。沈雁书站在卧室的窗前往外看去，手机屏幕逐渐暗下去，倏然光芒彻底消失。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映出模糊的面容。
沈雁书犹豫许久，点开通讯录打算给大伯打个电话，不凑巧有个电话打进来。他低低笑开，手指滑过屏幕接通电话。
“查到了，你想先听哪个？”
之前他趁岑圆出去，在她的电脑上查了点东西，其中就包括程辛夷和李逸明的IP地址。他忙着检测游戏系统运行修改漏洞，就把信息给了另外的朋友，让他帮忙查，顺便查一查他们两个过去的事和近期联系的人。
沈雁书走到桌前，打开电脑：“按时间顺序说，谁的时间早就先说谁的。”
“……行，等我理一下。”
故事的开端要从B市的一所高中说起，牵扯了好几个人。程辛夷暗恋的男孩子喜欢一个叫唐荧的女孩，她告白失败被羞辱，就想拿唐荧出气。自己不出面，把别人当刀使，唯一一次出面是诬陷唐荧考试作弊，结果被岑圆和顾宁戳穿。顾宁她动不了，就把目标转移到岑圆身上，但岑圆的家人也不是吃素的，听到消息就赶过来给她撑腰。
自此，她们两个的梁子就结下了。但因为考上大学不常见面，程辛夷也只是在网上讽刺几句出出气，知道岑圆的母亲是记者人脉广，她也不敢真做什么，毕竟要是有记者曝光她家公司一些不光彩的事，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毕业之后，岑圆进了B市的一家4A广告公司，没过多久就被调到S市的分公司，而她在B市公司的的职位让给了李逸明。当时程辛夷和李逸明已经谈了两年恋爱，程辛夷有意给李逸明打通关系，正好也借机打压岑圆一把。
岑圆并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被调走的，公司给出的说辞是分公司那里缺人，她在分公司比在总公司更容易有晋升的机会。然而，这个分公司就岑圆噩梦的开始。
在总公司已经转正，到了分公司却要做很杂事，和广告设计相关的东西接触不多。好不容易熬了大半年，终于能开始真正进组开始做设计，刚开始提交过几次设计稿，骂得狗血淋头。后来小组参加广告奖，她也出了不少力，从构想到设计图，初稿用的都是她的创意，最后得奖，她的名字却是放在最末位，本该是她的那份分红被小组用来当做聚餐费花掉了。
因为被创意总监多夸了几句，平时也走得近，就传出她走后门刻意讨好总监的消息。甚至还说她刻意和总监暧昧，明明知道总监有女朋友还要当小三破坏别人的感情。
“你也知道的，职场上对于女性的污蔑很多都是两性关系上的，女性即便是身居高位也会被诽谤，比男性更容易被质疑专业和能力。”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会，长长叹了口气，“后来，她的设计稿被人偷走，稍作修改就交上去。她重新画了一份，但还是有上一份稿件的影子，事情暴出来，被说是抄袭了同事的创意。争执了很久，即便拿出证据也没人相信，她就从公司辞职了。”
做创意设计的都非常反感抄袭，有意无意在圈子里提起这事，岑圆以后要在广告圈里工作就很难了。她只是一个新手，无论怎么说都没人相信，谣传就变成了真实。
“你家小女朋友倒是厉害，出了这么大的事都先没找家里哭诉，一个人扛下来，现在还能当设计师。”
沈雁书没答话，喉咙里忽然又干又涩，他喝了口水，蓦地有些心疼。略缓和情绪，他问道：“还有什么消息吗？”
青年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的意味：“竟然没反驳？还真是你女朋友啊，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以前不是都对这种类型的女孩子无感么。”
“说正事，少八卦。”
青年吹了声口哨，口气轻佻：“成，你是老板你说了算。目前刚刚查出来一点，李逸明接近程辛夷目的不纯，你女朋友从B市调走，在S市被人诬陷，有他插手的痕迹。现在跟踪骚扰的事，可能他也掺了一脚。”他声音微沉，忽然严肃起来，“最近小心点，可能还会有后续动作，这帮渣滓不达目的不罢休，鬼知道还会用什么办法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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