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罗渊的眼神扫过她，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不知道红夫人之前是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我跟你做生意？”
红夫人艰难道：“我，我只想多看你几眼。”
罗渊冷笑：“不必了，我已经说过，不想再看到你出现在这里，你赶紧走吧。”
第三次赶人，饶是红夫人很想讨好罗渊，此刻也有些招架不住了，她脸色难看地道：“你是不是在怨恨妈妈，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当年，其实有很多……”
“够了！”罗渊脸色铁青的打断她，一字一顿的告诉她，“我没有母亲，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我也觉得缺少了什么，我现在很好，一切都很好。”
红夫人呆愣在当场，更多的话，却也没法说出口了。
她本想打一下感情牌，说说当年自己是因为不得已，所以才离开他们父子，其实是为了保护他们，因为她的身份很敏感之类的，可是现在也没法说了。
罗渊很抗拒听这些。
红夫人无声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件事，比她想象中还要难搞，她自认为接触的那段时间，已经了解到罗渊的脾气，却没想到，还是不够全面。
“那好吧，你不想听，就算了，你慢慢想一下，妈妈不打扰你。”红夫人慈爱地道。
罗渊偏过头，宁愿看着墙面也不看红夫人。
无奈，红夫人只能把目标转向宁玖，她扯出一个笑容，对宁玖道：“玖玖，你跟着罗渊辛苦了。”
宁玖心里十分复杂，红夫人表面可以对她很亲切，背地里，却不择手段的伤害她。
一个人怎么能分裂成这样。
如果不是她曾经经历过，再加上之前红夫人一系列的骚操作在，只怕就要以为，这就是一个好婆婆了。
“你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是罗渊在照顾我。”她不咸不淡的答道。
红夫人笑了笑，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道：“罗渊这个孩子，妈妈了解的太少了，缺失了这么多年的岁月，真是遗憾，你可以跟妈妈说一下他吗？”
宁玖意识到，红夫人是想从她这里突破，她警觉起来，客气但十分疏离地道：“不好意思，红夫人，今天我们忙了一天，恐怕没有时间招待你，还请你先离开吧。”
红夫人眼里闪过一抹不悦，但很快又完美的掩藏起来。
她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刚才看到柳纱纱姐妹了，不知道可不可以把这两孩子带走，她们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已经习惯了她们，一时半会都离不开她们。”
宁玖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
她自然是不想放的，但她也不愿意说，看罗渊的意思吧。
客厅之中骤然沉寂，随着红夫人说出口的话，罗渊幽深的眼眸也为之凌过阴骘。
“哼”他嗤笑，面容只剩麻木，“你知道你在和我说什么？”
红夫人看了一眼，心知面对罗渊只能打感情牌。
上前一步，不由分说间就双手就握在了罗渊的手臂上。
“罗渊，我是怀胎十月才把你生下来的，身为母亲，我一辈子没让你做过什么事。”言至此，她怅然叹气。
宁玖旁观这一幕，眉梢也不由自主的轻挑。
看这样子算是彻底没辙了才会想着博同情，这样的事情她不好参与其中便也麻木的转身去了厨房倒茶。
“现在我就想让你把柳依依和柳纱纱还给我，只是这样也不行？”
话语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红夫人面容也满是无奈。
听着这一席话的罗渊依旧面不改色，但他放于双腿两侧的手为之紧攥这一细节却清晰的落入了红夫人的眼中。
她再接再厉，半鞠着身子，做出一副极度疲倦的样子，目光同罗渊对视更为动人。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对你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我当初离开你的原因你也已经知道了，可对于纱纱和依依她们也是我从小收养的孩子，在你不在时候都是她们陪在我的身边。”
字字锥心，罗渊听着他的心也为之一抖。
红夫人顺势哽咽，声线微微颤动，一时间丝毫顾不得自己的形象。
罗源开口，“红夫人，你知道柳依依和柳纱纱做了什么”
仅仅是一句就堵的红夫人无话可说。
但红夫人是精明的，她找到了话语中的漏洞，眼眶也随即通红，“到了现在你还在叫我红夫人？”
苦笑着，她不显老态的面容在红了的眼眶衬托下也更显憔悴。
“我是你母亲，你却一直都叫我红夫人，以前是你不知道现在你知道了，却还是这样。”
她自嘲的望向远处，罗渊也终于是松口了。
他抬手放在红夫人的手上，那一瞬心中思绪万千，一方面是为了帮派，一方面是考虑柳依依和柳纱纱两人，但他终究是妥协给了亲情。
平静的望着眼前这个自己该称为母亲的女人，心中有陌生，那个称谓总也说不出口。
他清醒的告诉自己只此一次，接着轻拍红夫人的手背，像是让她放心一般。
“郭源，放人吧。”
这一句话说出，几乎是所有人都跟着怔了，郭源脚下的步子顿在原地。
宁玖在厨房之中听着，也是在意料之中，毕竟罗渊对于亲情从来就毫无抵抗。
她走进客厅，目送红夫人得逞离去后，视线也随之落到了罗渊的身上。
安静的氛围让宁玖备受煎熬，她上前，“罗”
一个姓氏出口，话还没有说完罗渊已经进了房间。
她懊丧的泄了气，低垂着头，嘴里不忘喃喃。
“这又是生气了。”
言至此也有些两难，自己这么追进去解释还有用吗？又或者会让他更加生气？
一时想不明白，但她还是起身走向卧室。
“宁小姐。”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这才让她意识到了什么，她愣是把向文译的存在忘了。
转身看向，向文译那一双黑曜般的眼眸其中的深沉像是早就将一切看透。
她本能的为之一颤，沉住气，不经意耸肩。
“你有什么事？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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