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真处在了这道光门的近前,只是在瞬间,将整个门的细节看了一遍,还没有什么感慨的时间,身体便是不受控制的,直接穿过了这道光门。
随即,意识便是一阵模糊。
清晨的阳光,不是很浓烈,照在人的身上,一股暖意,使人显得有些慵懒,尤其是在这寒冬腊月之中。
没有北风的呼啸,这丝阳光,便是冬日最难的的享受了。
由于新天子登基,大赦天下,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人,都是被放了出来。
一名年岁不小,足有三十多岁的男子,便是赶上了这次大赦之人,此人名叫黑牛,具体姓氏倒是不详了。
之前只是因为与人口角几句,便是在肝火大动之下,将一人击杀,被判处了秋后问斩,只是在这新皇登基之下,却是被其捡了一条命。
不过已经入狱几个月的时间,此人心急如焚,朝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正是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唯一的老母。
想到家中的老母,黑牛眼中有着一丝的泪花。
老母今年已经有七十来岁了,人到中年才得了他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宝贝的紧,这才造成了黑牛冲动,不计后果的秉性。
在黑牛十几岁的时候,父亲便是去世了,只是年迈的母亲拉扯着黑牛长大。
本来想替他找上一房媳妇,谁知道,黑牛好似是一点女人缘都没有,媒人倒是托了不少,竟然没有一个成的。
老太太也是晓得,都是她拖累了自己的孩子,很多次,都是想要一死了之,只是黑牛虽说鲁莽,但是为人极其孝道,对于老母那是千依百顺,宁可自己没吃的,也绝不会委屈了老母。
此刻心急的黑牛,好似是一阵风,赶到了家中。
只是到了家门口,看着破败的院子,眼中的热泪却是再也止不住,外表粗狂的汉子,其实有着一颗细腻的心。
土坯的院墙,上面已经长满了杂草,只是几道树枝绑在一起的门,倒是忠实的守护着这座破败的院子。
伸手将门推开,此时的黑牛,已经步履维艰,心中有着一种恐惧,随着脚步的接近,那种恐惧却是逐渐增大。
眼中的晶莹也是丝丝缕缕,爬满了黝黑的脸庞。
站到了屋中的门外,蒲扇般的大手伸了出去,好似是面对着千斤巨门,没有勇气将之推动。
不过意外的是,好似是黑牛进院的声音,将屋中的人惊扰。
屋中竟然传来了一丝响动,紧接着,苍老的声音,便是传了出来。
“外面有人么?”
只是听到这几个字,三十几的汉子,身形一晃,扑通便是跪在了地上,泪水狂流,嘴中喊着:“娘,是黑牛我回来了!”
好似是一道霹雳一般,屋中顿时陷入了寂静之中,只是没有持续几个呼吸而已,便是传来了一声悲鸣:“啊!是我儿黑牛回来啦么?”
苍老的声音,伴随着那种极度伤心,还有惊疑不定。
很是复杂。
黑牛从地上爬了起来,丝毫不顾及脸上的泪痕,冲进了屋中。
土坯的屋子,光线很是暗淡,幸好此刻的阳光充足。
首先是堂屋,很小,只有一个灶台,还有一口水缸的存在,堆积了一些柴禾。
黑牛掀开门帘,便是进了里屋。
屋中砌着土炕,上面有着很多稻草,此刻在稻草之上,盘膝坐着一位老太太。
看年纪,足足有七十多。
老太天发丝灰白,十分杂乱,上面还夹杂着一些稻草。
借着光线,面色也有些苍白,只是黑牛的注意力,此刻却是集中在了老娘的双眼之上。
只见老太太的双眼无神,此刻却是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灵动,连一丝的灵光都是没有了。
见到了来人,也是没有丝毫的转动的迹象。
一种刺痛,黑牛庞大的身子,推金山倒玉柱,便是跪在了地面之上。
“娘!孩儿黑牛回来了,娘!都是孩儿不孝啊!”
说完之后,便是痛哭流涕,以头触地,一下,一下,给老太太磕着头。
土炕上的老太太,听到儿子的声音,顿时眼泪便是泉涌一般,顺着无神的眼睛流淌。
挣扎着,下了炕,摸索着,找到了儿子的身体。
顿时抱着黑牛的脑袋,嚎啕大哭起来。
“儿啊!儿啊!是你么?娘能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我的黑牛,我也可以闭眼了。”
说完便是泪如泉涌,抱着儿子的脑袋,不断的拍打着。
黑牛也是泣不成声,抱着老娘的腰,扎在了娘的怀里,好似是一个不大的孩子似的,述说着无尽的委屈。
娘儿俩足足哭了盏茶左右,黑牛才缓了过来,怕再这样下去,会伤了老娘的身体。
“娘!孩儿得遇天恩,已经被释放了,从此咱们娘儿俩再也不分开了,之前都是儿子不孝,不该那么冲动。”
老太太听罢,也是止住了悲伤。
“好好!我儿终于没事了,他爹泉下有知,也可以安心了。”
黑牛扶着老娘,坐在了炕上。
“娘,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老太太之前略显苍白的脸色,此刻却是充满了红润,一副发自心灵深处的笑容。
“儿啊!自从你被官府抓紧牢房,娘就几乎天天哭,日积月累之下,这双眼睛倒是废了,不过能再次看到我的儿,也无所谓了。”
听到老娘的话,黑牛顿时又是泪如雨下。
这就是生他养他的老娘,而他一时冲动,自己承担了严重的后果,还连累的老娘双目失明。
那种深深的自责,恨不得给自己身上捅几刀。
无边的悔恨。
“娘,都是孩儿不好,连累了您!”
说完之后,低声哽咽不止。
“孩子,以后再也不要冲动了,好好过日子,等有了钱,再说上一门亲事。”
老太太还在憧憬着未来的好日子。
“娘!这几个月,您都是怎么过来的啊?”
“之前眼睛还好的时候,倒是没事,眼睛坏了之后,幸好是有着街坊们的帮助,要不然,我也早就饿死了,黑牛,以后要好好报答人家。”
“娘放心,咱可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我会将人情一一还上的。”
喜欢画天请大家收藏:(www.106xs.com)画天106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