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得到消息后倒是很平静，只让人带了一句话：“静观其变。”
事到如今，他们该做的都做了，就看皇帝和祝家怎么抉择了。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二皇子和祝相在皇帝心目中的形象一定会大打折扣。
二皇子不再是从前那个聪颖明理的好儿子，祝相也不再是他维护多年的忠心不二的样子了。
这一局，楚末宴已经赢了。
过了两日，祝家大小姐走失的消息并没有传出来。太后和皇后自然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件事关乎皇家颜面，皇帝肯定会低调处理的。
柳相也没有再落井下石，派人宣扬祝如双走失的消息。他知道，若是事情传扬出去。皇帝震怒下一定会彻查此事，到时候，自家说不定也会暴露。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再冒险了。
楚末宴让小金子找人盯着文武殿那边的消息，发现祝相进宫了。商清以再也按捺不住了。
“小七，咱们去看看吧，我好想知道事情的进展啊。”等皇后和太后的消息，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她这个急性子实在是等不了了。
犹豫片刻，楚末宴点了头。如今两人的修为都有不少提高，就算离文武殿远些，也不妨碍神识探查。
“我出去转转，不用跟着。”楚末宴吩咐一句，转身离开了房间。
小金子应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奇怪的样子。他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位主子神出鬼没的脾气，还是个孩子呢，贪玩。
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最接近文武殿又比较僻静的地方。楚末宴隐住身形，放出了神识。
文武殿中，脸色铁青的皇帝面前跪着一人，正是祝相。和往日相比，祝相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头发显得更白了。
“祝荣森，朕待你不薄吧，你怎么能陷朕与不义。你，你太让朕失望了。”皇帝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太阳穴一蹦蹦得疼。
上次说得好好的，回去就履行婚约，把这件丑事压下去。他多相信这老头啊，结果居然摆了自己一道，打算生米煮成熟饭，让他捏着鼻子认下来不成。
“皇上恕罪，是罪臣治家不严，教子无方，请皇上降罪。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那臣可就罪该万死了。”祝相把头磕得蹦蹦响，脑门很快肿了起来。
“你是罪该万死，居然敢欺君！”
“臣不敢，实在是那个孽女不懂事，创下大祸。臣无论如何也不敢欺瞒皇上啊。”祝相不停地喊冤。他心里充满了恐惧，服侍君王这么多年，他这是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
祝如双的行为辩无可辩，皇帝若是以此时为由头，抄家灭门都是可能的。他现在也顾不得自己年老体衰了，只希望能唤醒皇帝一点点怜悯之心，看在自己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不要赶尽杀绝就好了。
“嗤，装得还挺像。他要是真的懂事，就应该当机立断宣布祝如双急病死了，而不是假装没事人似的，跑来宫里卖惨。”商清以撇撇嘴，对祝相的做派有些看不上。
楚末宴没吭声，可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赞同她的话。
真要够果断，就应该像商清以说得一样，当机立断宣布祝如双生了急病去世了，这样既能保全家族和皇族的名声，也能向皇帝表明他对此事的态度。
什么都不做就跑来，还不是心里抱有一线希望，盼着皇帝能认下此事，成全了祝如双和二皇子。
只可惜，祝相还不如熹妃了解皇帝呢。对这件事，皇上是不可能让步的。
“祝荣森，现在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你说该怎么办吧。”皇帝冷眼看着形容狼狈的右相，眼中闪过一道杀机。
虽然这事二皇子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主要还是祝家的丫头不懂事。哪个名门闺秀能在已有婚约的情况下和别的男人无媒苟合，这简直是伤风败俗。若不是怕事情闹大了压不住，这样的女人就该当即处死。
皇帝现在心里恨极，别说成全了，都恨不能连祝相一起处置了。
“皇，皇上。”祝相哆嗦着嘴唇抬起头来，眼中露出一丝哀求和渴望。他心中再恨，也终究不愿将孙女逼上绝路，这才厚着脸皮来到宫里，希望能让皇帝回心转意。
可是，当他看到皇帝眼中的冷意时，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心凉透了。
他知道，皇帝这副样子分明是动了杀机。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整个家族的荣光，他再不能犹豫下去了。
“皇上，老臣的嫡孙女是个没福气的，已经生了急病去了。至于那个冯楚，家中还有其他女孩，自会配给他一个。”祝相的嗓音沙哑沉重，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
“嗯，这还差不多。”皇帝点点头，收敛了杀气。他刚刚是真的动了杀心的，若是这老头敢求他成全那个孽子和祝如双的姻缘，皇帝恐怕真会忍不住抄了祝家。
祝相嘴唇动了动，本想问问那祝如双怎么办。可是看着皇帝那张冰冷的龙颜，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罢了，谁让如双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呢。自己酿的苦酒，也只能自己吞下去了。
“果然如此。”外面的商清以叹了口气。虽然早就料到了祝如双的结局，此时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小七，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阴狠了。祝如双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其实也没犯什么大错。”
“你没错。”楚末宴淡淡道。
他就知道，主人出主意的时候兴高采烈，看到祝如双的结局就又会不忍心了。
其实，就像他跟皇后说得那样。先是因为他们有了心魔，这个计划才会成功。否则，任别人怎么调拨也不动心的，又怎么会有今日之难呢。
“算了，这都是他们的命。”商清以摇了摇头，把自己那点同情心甩开。
这同情心在后宫中最是无用，若是让祝如双成了二皇子妃，将来再当了皇后，恐怕她对小七动起手来也会毫不犹豫的。
成王败寇罢了，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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