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发着高热，嘴里长满口疮的皇后，刁书寒也是连连叹气：“娘娘这是急火攻心导致的。只要放宽心，好好调理就不会有问题。可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会伤了根本。”
皇后有气无力地看着刁书寒，只能无奈地摇头。她能不着急嘛，小七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呢。
莫清遥那样的女人，死不足惜。只可惜连累了她的小七。自己身为皇后，却在这件事情上无能为力，她实在太憋屈了。
“母后，刁太医都说了，你这就是急的。您放心，白的不会变成黑的，儿臣既然是清白的，就不怕他们抹黑。”楚末宴心里有些难过。这些脏水，他是不怕了。可是商清以说得对，他身边还有别人。
皇后和太后都是关心他的人，她们心里该多难受。早知道如此，不应该这样轻敌的。楚末宴心里有些后悔了。
“刁太医，皇祖母怎么样了。我忙着给母后侍疾，还没来得及去看望皇祖母，实在是不孝。”
“七殿下放心，太后娘娘一切安好，微臣今晨才刚刚为娘娘诊过脉。”刁书寒叹道。太后虽然情绪不佳，但远不像皇后这样深受打击。
“皇后娘娘，太后她老人家让微臣转达她的意见。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现在就难过太早了。”
皇后眼神闪了闪，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吗？是啊，小七还不到十岁呢。二皇子又废了。六皇子不足为惧，就连大皇子也太平庸了些。这样一想，她的心松快了些。
或许太后和小七说得对，这件事或许会拖延小七成为太子的时间，但不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只要大家不放弃，事情早晚会有转机。
皇后的眼中渐渐有了神采，人看起来也不那么绝望颓废了。她轻轻向刁书寒点点头，道：“替我谢谢太后，告诉她老人家，本宫想明白了。”
刁书寒和楚末宴都松了口气。只要皇后不钻牛角尖，事情并没有糟到这个地步。
商清以悄悄渡了一股灵气给皇后，帮她减轻病痛。楚末宴皱了皱眉头，暗道：“你还没休息好，不要随便使用灵力。”
“没事，早就好了。”经过一夜的修炼恢复，昨天灵力使用过度的情况已经得到了缓解，她自己心里有数。
“没想到皇后娘娘这样经不住事。都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怎么这么容易就倒下了呢。”商清以摇摇头，有些无奈。
看来，这个不得宠的皇后能在后宫安安稳稳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柳家势力和太后之功啊。
“怪不得她。”楚末宴叹了口气，声音不像往常一般淡漠了。
“皇后本来心如死灰，突然有了希望，整个人都焕发出第二次新生。可是这希望又被人眼睁睁夺走了，她怎么能不崩溃。”
商清以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地看着楚末宴说道：“咦，你倒是很理解皇后嘛。怎么，你心里一点都不难受。快到手的太子之位就这么飞了，不气吗？”
这几天，楚末宴表现得看不出一点不妥。和平常一样该吃吃该睡睡，该念书就念书，然后就是老老实实给皇后侍疾。
商清以原本还担心他情绪不好，没想到一点事都没有。
“哼，再坏还坏得过从前吗？”楚末宴不为所动。
和从前的处境比起来，他现在有什么可担心的。内有太后和皇后为他筹谋，外有柳家替他想办法。只要自己稳住了，这种情况早晚会过去的。
事实上，楚末宴这一宠辱不惊的表现，倒为他拉回了一些好感。
皇帝本来因为此事焦头烂额，多少有些迁怒于七皇子。可是这几天，楚末宴过来给他请安的时候，态度落落大方，举止沉稳有度，一点看不出被冤枉后的愤怒不甘，或是胆怯焦虑。
和二皇子从前猴急的吃相，以及中毒后惶惶不可终日的反应，真是高下立见。
若说皇帝以前有五分意动，现在倒有七八分心思打算将七皇子作为自己的接班人了。
而楚末宴沉稳的表现，也让皇帝焦躁不安的心情得到了几分舒缓。儿子都表现得如此有大将之风，他这个当爹的也不能太差了不是。
就这样，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大理寺卿余荣颤颤巍巍来见皇帝，做好了被罢官的准备。
“皇上，微臣无能，没有发现他杀的痕迹，莫娘娘应该是自尽而亡。”
“哼，你查了半天就查出这个来，看来你的官是不想做了。”皇帝冷冷道，倒是没有勃然大怒。
皇帝自己手下的侍卫也在暗中调查，就像大理寺卿说得那样。若说怀疑，那肯定是有的。但要讲实证，却又找不到。影影绰绰的，此事还是指向了清澜殿。
事关皇妃和皇子，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是大理寺卿也不敢随便妄下结论。这一点，皇帝也能理解。
“微臣无能，请皇上恕罪。”余荣跪在地上，深深地俯下了身子。
不能不说，清澜殿这次的事情做得很漂亮。多少人怀疑他们，但就是没有真凭实证。余荣就不信，皇帝心里没数。可就连皇帝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难道指望他一个当臣子的搞定吗？这怎么可能。
“罢了，就这么结案吧。至于外面的风言风语，你想办法压下去。朕不想再听到外面的胡言乱语。再有妄议皇族的人，一律严加治罪。”皇帝闭上了双眼，遮去眼中的疲惫。
事实如何，他心里当然有数。可让他下决心将一切最丑陋的东西大白于天下，他又不愿。不单单是为了和熹嫔那仅存的一点点情谊，或是与二皇子之间的父子亲情，更是为了皇室以及自己的颜面。
为了争储，居然搞到嫔妃之间互相残杀，兄弟之间相互陷害。这要说出去，让天下人怎么看东安的皇室。
罢了，这次就让小七受些委屈吧。反正皇帝已经决心培养他作为自己的接班人，能受得起委屈，也是成大事所必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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