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 天边刚放了点鱼肚白，还不足以将泼墨般暗沉的天空完全照亮，仰头仔细望去，尚且依稀可见的几颗稀疏的残星镶嵌于空中，莹莹地闪着光。
房里房外似是隔了两个世界, 房外是寒流滚滚, 房内却是暖气洋洋。
慕容水嫣手揽抱着蜷缩在她怀里的人, 另一手抚摸着她光滑如雪的肌肤，眼神落在她落了点点红蕊的身上, 颊边染了些绯红。
慕容水嫣低头怜惜地亲吻了下楚嘉凝的脸颊, 脸上敛着赧然，如今楚嘉凝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但回想着昨晚自己的情不自禁, 不免有些懊恼。
她该忍住的，慕容水嫣暗自懊悔。原本是出于好意, 见她有孕在身不太方便, 想着伺候她沐浴，不想这越洗气氛变得越发暧昧, 而她也忍不住心猿意马了起来。
“对不起！”慕容水嫣吻着她，喃喃了声。
楚嘉凝弓着身子窝在慕容水嫣的怀里，样子像极了乖顺的小猫。 感受到颊边落了一处温软, 她眼睛睁也未睁, 只甜蜜地一笑, 复又往慕容水嫣的颈窝埋了埋头。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 楚嘉凝这炸毛的脾气便被她捋顺了，见她乖巧楚楚动人的小模样，慕容水嫣着实喜欢的紧。抱着她又吻了吻她红润的耳朵，嗤笑出声，“醒了？”
“恩”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慵懒地似是还未睡醒。
“今日还能去集市吗？不若你留在家里，我自己去好了。”慕容水嫣试探着问了声，她是知道的，怀孕的人往往比较嗜睡，再加之昨夜被她折腾到那么晚，肯定是还未歇息够的。
“不要！”楚嘉凝抱住她的腰，迷迷糊糊地拒绝了声。
“不去集市，我怎么挣钱养活你们娘俩啊？”慕容水嫣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她的凝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
虽说高黎昕有给她们留下充足的银两，但她们实不愿受人施舍，自给自足的生活才像是过日子。她们毕竟也都不小了，也该有能力挣钱养活自己了。
所以，那些银两，她们分毫未动，不到逼不得已，她们还是不愿再欠高黎昕什么。
“我养你！”楚嘉凝终于舍得睁开眼睛了，仰起头看她，噘嘴嘟囔道。
“你？”慕容水嫣嗤笑了声，“你拿什么养我？就你这赖床的习惯，待你赶到街上，集市早散了。”
“你小瞧人！”楚嘉凝又往她怀里钻了钻，嗔道：“我有私房钱的，是来这儿时娘留给我的。”
“不是说过要靠自己的努力挣钱的吗？怎么又想着依赖家人了？”慕容水嫣收起颊边的笑，神色肃穆。
“好嘛！不用就不用，那么凶干嘛？”楚嘉凝白了她一眼，抬手一巴掌拍在慕容水嫣的脸上，嗔怨道。
“呵，究竟是谁比较凶啊！”慕容水嫣抬手揉着脸委屈地看着她。
楚嘉凝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脖子，笑得十分可人，轻吻着她的红唇哄道：“好好好，我比较凶。不过，你说过会让着我的。”
闻言，慕容水嫣立刻软了下来，想到当年她为了自己甘愿去死，待自己的一片痴心当真是令人感动。更何况，这几年的感情积淀，让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两人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又腻歪了会儿，慕容水嫣见着窗外已然大亮，再不起便真赶不上集市了，悄声退出被窝，看着床上复又沉睡过去的人，到底没忍下心来叫醒她。
待楚嘉凝醒来时已经是晌午十分，她起床梳洗了一番仍不见慕容水嫣回来，不免有些担忧，干脆披了件紫苑白绒披风出了门去寻她。
如果楚嘉凝料想到会见着一副让她气怒的场景，她情愿乖乖地坐在家里等，只可惜她不仅来了，还正巧撞见了，这事她便不能姑息。
一双圆睁的眸子瞪着对面不远处的两人，慕容水嫣坐在摊前，脸上的笑有些勉强，跟前的女子搔首弄姿的，即便是寒冬腊月的天，身着的冬衣虽有些厚重，却依然掩盖不住她扭动的腰身，婀娜多姿。
楚嘉凝阖眸轻吐了口气，抬脚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这位小姐，我家娘子只卖画不卖人。”楚嘉凝倚靠在慕容水嫣的身上，微挺了挺身子，露出她有些微微隆起的肚子。
对面的女人见状立马敛了笑，眼波流转间似是觉察出了什么，瞪了楚嘉凝一眼，扔掉手中的画，转身神色恹恹地走开了。
“媳妇儿，渴了吧？快喝点水，温的。”
慕容水嫣追着气呼呼地楚嘉凝回了家，进门便扶着对方坐了下来，又颇有眼力见儿的为她倒了杯水，放在嘴边试了试温度才递过去。
“哼！”楚嘉凝白了她一眼，冲她冷哼了声，转过身子懒得搭理她。
“凝儿，你可看到了，我当时可是规矩的很，就连脸上堆着的笑都是硬挤出来的。”慕容水嫣蹲在楚嘉凝跟前，握住她的双手解释道。
闻言，楚嘉凝心情算是好了几分，但面上还是不愿这么轻易饶过她，伸手勾住慕容水嫣的脖子，怨念道：“日后再见着这种人你要果断地出言拒绝，避开她的媚眼，不能对她笑。”
“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大客户，一下子便要买十幅画。”慕容水嫣有些犹豫，楚嘉凝是不是有点太紧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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