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力言心里闪过一道情绪，他保持不动，却无心看手机上的内容了。
惠欣儿意识渐醒，发现自己脑袋枕在宋力言肩膀上，她飞速弹起，声音都结巴了：“抱……抱歉，我刚才睡着了。”
肉眼可见，她原本白皙的脸上就像瞬间打了层腮红，眼睫上下扫动着，真像把刷子。
他隐去嘴角的笑意，柔声道：“没事。”
-
回到T市之后，几个玩得好的高中同学照例出来聚会一次。
中午，他们约在市区新开的一家海鲜餐馆，林盛之前来过这吃几次，味道还不错。
惠欣儿到的时候，林盛、宋力言还有他们高中寝室几个男生都差不多来齐了，林盛就调侃惠欣儿：“你说你和宋力言，是不是私下里约定好了啊，竟然去到同一所学校。”
林盛并不知道惠欣儿和宋力言之间的事，此刻这么一说，让她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在宋力言插话进来：“林盛，今天许怀深有来吗？”
“深哥今天家里有事，甘念估计还在路上呢，要不然我先去点菜。”
“行。”
饭桌上只剩下惠欣儿和宋力言，他随口问：“甘念什么时候才到？”
“估计快了吧？”
话音刚落，甘念的电话过来就拨了进来：“欣儿，我找不到位置了，你们在哪？”
“呃，我们……”惠欣儿方向感也很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述，宋力言见此，从她手里拿过电话，问甘念在哪。
说完后，宋力言站起身：“我去接她。”
“好。”
宋力言刚走，林盛等男生点完菜回来了，听到宋力言去接甘念，其中一个胖子室友笑问：“宋力言不会这么久了还喜欢甘念吧？”
“不能吧，甘念和许哥都在一起那么久了。”
“就算在一起了谁说宋力言不能继续单恋啊，否则你想想他上大学这么久了，也没找个女朋友？肯定是心里有人呗。林盛，你说是不是？”
林盛敲了敲室友的头，“是屁，别乱说话，欣儿，欣儿——”
惠欣儿回过神，就看到林盛递过橙汁的手一直举着，“想啥呢，还走神？”
“没……”她站起来，“我先去个洗手间。”
她跑到洗手间，按了几下手龙头，却发现它是自动的，她冲着水，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慌意乱。
刚才那些男生的话还回旋在耳畔，她低头，闭上了眼，手心慢慢收紧。
她回去后，甘念和宋力言已经回来了。她提起笑容走过去，坐在甘念旁边，两个女生聊着天，宋力言就递过来一副洗好的碗筷，贴心地放在甘念手边。
宋力言看向惠欣儿，“把你碗筷给我吧？”
“不用了。”她敛睫，低头涮着自己的碗筷。
菜上来后，宋力言就下锅一些皮皮虾，室友看到这个：“宋力言，就你爱说要点皮皮虾的，你点了你负责吃。”
林盛挑眉：“甘念不也喜欢吃吗？”
宋力言咳了咳，“我们俩能把它吃完。”
惠欣儿抬头看向他，正好看到他给甘念夹皮皮虾的一幕，脸上带着笑。
她感觉喉咙被哽了一下，眼低下，就没再抬起。
-
吃完饭后，惠欣儿和甘念一起走出包厢，甘念捏捏她的脸：“怎么啦？心情不好吗？”
惠欣儿笑着摆头，可这不能隐瞒甘念，“有关于宋力言吗？”
“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别想太多……”
惠欣儿进了洗手间，甘念在门口等她，刚好宋力言从男厕所出来，看到甘念，他问：“今天欣儿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你也看出来了吗？”
宋力言淡笑，甘念趁着这里无人，单独问他：“你现在和欣儿之间，你们……”
他沉眼，唇边轻启，深眸闪过晦明不定的光亮很快被掩饰住。
“我和她只是朋友。”
“那你和她真没可能了吗？”
宋力言还没回答，另一侧就插入惠欣儿的声音：“你们在这聊什么呢？走吧。”
惠欣儿上前，挽住甘念的胳膊，目光全然没分给宋力言，就往前走。
到了门口，甘念问她该如何回去，惠欣儿说自己坐地铁就好。
“我送你吧？”宋力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惠欣儿侧首，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没事，我自己走。”
-
回到无人的家，她坐在沙发上，抱膝把自己缩成一团。她小声抽噎着，身子一抖一抖，抹了抹脸，手上一片晶莹的水花。
“我们只是朋友。”
刚才在洗手间门口的那句话，她听到了。
是啊，他们不过就是朋友，宋力言没有说错，她为什么要难过呢。
是她这么久了，还要对不该拥有的抱以幻想。
这段难以启齿的暗恋，只有她一人知道，她不敢告诉任何人，更没有勇气和宋力言提起，难道要接受第二次被拒吗？
刚才甘念问他两人是否有可能，她害怕甚至不敢听宋力言的回答，就急匆匆出来。
她宁愿活在自己梦幻的泡影里，不想让别人戳破。
-
晚上，宋力言在家，心头毛毛躁躁的。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他越想越不对劲，就像棉花堵住了他的呼吸道，让他感觉发闷。
他走到阳台，拨通了一个电话：“喂，甘念你有空吗？我想问你点儿事。”
然而那头传来的声音却带了着急，“我现在没空，要去医院一趟。”
“医院？你怎么了？”
“没，是欣儿，她打电话和我说她全身过敏，现在正在医院，我要去陪她。”
宋力言心下一沉，“哪个医院？”
她报了地址，宋力言转身走进房间，拿起外套：“我现在过去，我家里离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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