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还没到最后的时候，二殿下还是先打起精神来，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嘛。”
赫连杰撇了撇嘴，感情不是她在这上面遇到挫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是想归想，他还是勉强扯了个笑脸出来，毕竟他刚才也说过的，家国大事比起儿女私情来，还是更加重要的。
“我知道了。”赫连杰说着，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凑到拓跋姝身边，“那母后替儿臣收拾行装嘛。”
阿楉几乎倒地，他这情绪转变得还真是快啊，刚才还一副人生无望的样子，现在居然又这么正常的开始用起了他专属的撒娇技能。
该说他适应能力强呢？还是该说他没心没肺？居然一点不适后遗症都没有……
“娘娘。”司徒婉婉手上拿了个用藏蓝锦帕包着的小盒子，在拓跋姝下首坐下，然后将小盒放在跟前的桌上，直接展示在了阿楉他们几个跟前。
“这是我从家里拿来的伤药，听说对珏哥哥的伤口有好处。”
她把帕子揭开，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小瓶，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她说的伤药了。
如此层层包裹，让阿楉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不知道是什么伤药呢，居然包装得这么严实。
“阿楉替我看看吧。”赫连珏早看出了李楉眼中的热切，很善解人意的说道。
阿楉也不跟他客气，对赫连珏道了声谢之后，直接从小盒中拿出了药瓶。
她自认跟雏雀师傅不太像，唯独这对毒药、草药的热爱还学到了三分。
把红色的布塞打开，一股浓烈的香味就传了出来，阿楉凑近闻了闻，却又只闻到了微弱的草香，倒是有些特别啊，还有些莫名的熟悉。
她倒了一点在手心里，这下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手心里的东西，居然是红芜剑草的粉末！
阿楉跟傅瑨交好多年，红芜剑草也从他那里得过几棵，用来做药学研究。
这东西太过难得，所以阿楉也只是用了那几棵做完了研究，就没再向傅瑨讨要过，对这药材的印象几乎就要随风逝去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再次看见了红芜剑草，还是在羌国，倒让她大吃了一惊。
许是阿楉的神色有些过于震惊，赫连珏他们都侧目问她：“怎么了？”
阿楉呆滞了一会儿，然后才从余震中回过神，呆呆的对他们说道：“这个是，红芜剑草。”
赫连珏他们也是惊了一跳，没想到司徒府还有这种东西呢，倒真是深藏不露啊。
阿楉把药瓶递给他们，自己又坐到了一边，今天居然两次听到了这个东西呐，傅瑨还说红芜剑草十分难得，这么看下来，倒也不算什么特别稀罕的物件了嘛。
……
……
等等！
今天听到了两次，除了现在，还有什么时候听说了来着？哦！貌似是阿木尔过来给赫连珏上伤药的时候顺嘴说过。
好像是那时候赫连杰生辰，有个无名氏送了一株给他。
阿楉看看赫连杰，又看看司徒婉婉，再看看赫连珏手中装着红芜剑草的药瓶，一个巨大的关系在她心中越发显眼。
如果红芜剑草主要是收在傅瑨手中，那旁人能拿到多余的红芜剑草的可能性就会很低，毕竟那家伙抢东西也是王者，谁能从他手里抢过东西去，那真是老天开了眼了。
所以整个羌国，或许只有司徒家里有这东西。
但是若是是司徒家的，赫连珏受伤这么多天，不可能等到现在才叫司徒婉婉拿过来。
而要是司徒婉婉自己偷拿过来的，红芜剑草这种东西，肯定放在独孤辛芷或者司徒廉齐的房间。
这两个地方，她也应该不会为了赫连珏去冒这个险，毕竟她并不是真的喜欢赫连珏，如果说她是为了赫连杰，阿楉觉得可信度可能还高一点。
那么，很有可能，这东西原本的归属者，就是司徒婉婉。
阿楉看一眼司徒婉婉坐着的位置，她此刻正端着茶杯缓缓喝着温热的茶水，看起来没没有一丝的不妥当和不自在。
“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皇后果然还是先问了一下，毕竟这东西不是普通物件，不问清楚她也怕惹祸上身，到时候给人家以为他们羌国都是些贪财之徒。
“娘娘放心，这是臣女在十五年前偶然所得，您可以放心给珏哥哥使用。”司徒婉婉真诚的解释。
十年前……
阿楉脑中又联系了一下赫连杰刚才的故事，时间好像也很吻合啊。
但她想归想，又还是不敢轻易确定，毕竟这种联想还是有她自己的情感偏好在里面，如此武断的就做了一个决定，对司徒婉婉貌似有些不公平。
但是赫连杰明显也想到了自己的故事，他此时尚不知道阿楉的已经知晓过往的种种，只是在随意扫过去的时候看到了李楉沉思的目光。
“你在想什么？”赫连杰凑过去问阿楉，还以为她在帮他想该怎么跟司徒婉婉在一起的事情。
“在想二殿下的事。”阿楉看他一眼，目光有些幽深。
“想到什么了吗？”
“二殿下可查到了当年是谁送的红芜剑草给您？”
赫连杰一愣，睁大眼睛看她，似是在疑惑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二殿下上午跑走拿药的时候，阿木尔跟我说的。”阿楉解释道。
“我只是好奇，您当时候那草是谁送来的？”
赫连杰看着她，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跟他差不多的猜想。
所以叹了口气回道：“我也不知道，后来那两年父皇母后还有皇兄和我，一直都在找那人的下落，但是一直都是无功而返。”
赫连杰显得有些沮丧，他难得真心实意想感谢一个外人，却还让他找不到，这事情真是有够糟心的。
“你是不是怀疑……”赫连杰叹了口气，但马上问了阿楉，虽然下文没有说出口，她还是很快明白了赫连杰的意思。
所以她很严谨的点了点头：
“但是我还不能确定，毕竟你都没查到是谁，而且那时候，司徒婉婉也没有回到司徒府，按道理是没办法进入皇宫给你送这草药的。”
赫连杰也同意，这也是他没想通的地方，他十岁生辰那会儿，司徒婉婉还没有被独孤辛芷盯上，还是那个在军营中无法无天的傻丫头。
他们那时候还不认识，没道理司徒婉婉还特别溜进宫里，送他如此贵重的东西。
可是按司徒婉婉现在的意志，整个羌国现在也不能再找出第二个还能给赫连杰送草药的人。
所以可能性不能说低，也还是有的。
“到时候找个机会试探司徒婉婉一下，说不定她也是想自暴，现在先不着急。”
阿楉安慰他，有一个可能在他们面前就已经算是很好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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