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在县城看到过，小女孩都喜欢好看的。”赵晓蓉随便找了个借口。
做完两套小孩子的衣服，已经快十一点了，剪了碎布做蝴蝶结。
她感觉身体里就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恨不得不睡觉将所有的布料加工了，好快一点儿拿出去卖，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心里高兴有盼头，干活也不觉得累，不知不觉就忙到了十二点，晓蓉妈开始催促，“都别干了，赶紧睡觉，赚钱也不是一天的事儿，别把身体熬垮了。”
嘴上那么说着，手上还在不停的裁剪。
赵晓蓉同样如此，可她更担心老妈的身体，切断了最后的线头，随便找了块布盖在缝纫机上，“收工，明天正好是镇上大集，拿着这些样品，再带上相应的布去试试。”
赵晓坤按照赵晓蓉的要求，将头绳两端系起来，做成一个个的圈绳，带着新鲜的蝴蝶结，看着就喜人。
晓蓉妈也收了手，这会儿看着做出来的样品，满眼欢喜，“晓蓉，这些都卖多少钱啊？”
赵晓蓉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带封皮的本子跟笔，一边说一边写。
“这些布料成本低，但成品我们不能卖的太低价，否则惹麻烦不说，我们也没有时间精力做，布料因为有瑕疵，倒是可以卖的便宜一些。
罩衣六块，背带裤八块，长裤六块，包被五块钱一套，这些样品不卖，让他们照着做。纯棉布料市价六毛一尺，咱卖四毛，厚尼龙布一块钱一尺，咱卖六毛，棉纱的八毛一尺，咱卖五毛。
买五块钱就送一个头绳，八块钱就送一对儿，先到先得。当然，还得做个大牌子上面写清楚是瑕疵品，做买卖不管赚钱多少，都得把话说到明处。”
她算过了，布料基本比成品便宜一半，正好用作加工费，如果要成品的多，她就得找人加工。
晓蓉妈听得头大，却觉得闺女说的有道理，“没错，赚多赚少都得说明白，那昧着良心的钱咱不赚。”
倒是赵晓坤听得十分仔细，已经把价钱都记在了心里。“行，我都记下了。”
“哪都有你，还不快去睡？”
“晓蓉还没睡，你催我做什么，明天又不用去上学，我起得来。”赵晓坤摸着那些布料，吼了一嗓子，“明天就要发财喽。”
晓蓉妈懒得搭理儿子，拿起一个蝴蝶结往赵晓蓉头上比划，“闺女，你戴上肯定好看。”
赵晓蓉哈哈大笑，“妈，这是给小孩的，我这么大了，戴着让人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我闺女又没嫁人，还是小孩。”晓蓉妈满眼宠溺，越看越觉得那红色的蝴蝶结戴她闺女头上好看。
赵晓蓉看着老妈温柔的眼神，眼眶发热，索性把两只分别绑了一只蝴蝶结，“好看吧？”先让老妈高兴高兴。
晓蓉妈眉开眼笑，一个劲儿的夸好看，赵晓坤看不下去了，“妈，妈你别说那些违心的话，那花就适合五六岁的小孩戴，我妹戴着不合适。”
晓蓉妈回头就打了儿子胳膊一下，“你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怪不得这把年纪也没找到对象。”
“……妈，你怎么不相信你儿子，就咱这长相，还怕没姑娘喜欢，只有我看不上她们的份！”赵晓坤挺起胸膛，对自己很有信心。
晓蓉妈没好气的又打了他一下，“滚去睡觉去，明天陪你妹去集上试试。”
赵晓坤揉着胳膊走了，晓蓉妈看了眼叠的整整齐齐的布料，也恋恋不舍的走了。
赵晓蓉躺在炕上，看着那一摞摞的布料，想着以后赚钱的事情翻来覆去，直到深夜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赵晓坤就起来装车，把推车仔细打扫了一遍铺上干净的旧被单才将布料搬上去，把成品单独装在一个袋子里，赵晓蓉则找了纸壳，写上大大的三个字：残次品，又把几种布料的价钱标明，用袋子把剪子尺子装好。
晓蓉妈用罐头瓶子装了一瓶水给两人带上，又塞了五块钱零钱，“饿了就买点儿吃，别亏着身体。”
一路上，姐弟俩商量着如何吆喝，赵晓坤点子非常多，赵晓蓉听后也就放心了。
来到镇上，姐弟俩找了个空位，将蛇皮袋子摆放在地上，又铺上旧床单，这才把布料搬出来摆好，把牌子放在布上面，拿着样品开始吆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纯棉布四毛一尺，厚尼龙布六毛，棉纱布五毛，抢喽。”赵晓坤大嗓门喊到，那便宜的价钱很快就吸引了几个围观的大婶。
穿蓝色褂子的大婶儿拿起一块棉布，“这个四毛一尺，不骗人？”
“瞧大嫂子说的，明码标价，这还能骗人？我跟你说，你手里这块布料印花有些问题，所以便宜。”赵晓坤说着拽过布料，指着右下角，“看到没，这地方的颜色比别处浅，也有点模糊，但是这布都是从县城纺织厂拿的，质量您放心，如果不介意可以买一块，介意的话就算了。”
众人拿着棉布开始讨论起来，还是有不少人心动，毕竟一尺便宜两三毛，一米就差一块钱左右。
“多宽啊？”
“棉布一米四，尼龙一米二，这种纱棉一米二。”
“我要六尺棉布做个背面。”大婶儿左右瞧了一番，最终决定买下，六尺布就差着一块两毛钱呢。
“好嘞，”赵晓坤一边麻溜的量布，一边跟大婶儿交谈，“大婶子，多给您半指。您看看这件罩衣的料子，做一件才两尺布多一点儿，给家里孩子过年穿喜庆，您看看。”
大婶看着罩衣，越看越喜欢，在心里盘算起来。
赵晓蓉凑上去，拿着罩衣详细地介绍裁剪方法，又给算了一笔账，还拿出头花介绍买五块钱送一个，八块钱送一对儿，大婶儿咬咬牙，扯了六尺红棉布，六尺蓝棉布。
赵晓坤裁好了布料，赵晓蓉也在本子上记好了，笑着说道：“大嫂，都是棉布四毛一尺共十八尺，一共七块二，不过您是第一个客户，您就挑一对儿头花吧，开壶大吉。”
对于兄妹俩的热情与大方，大婶儿很满意，挑了一对儿红色的蝴蝶结，高兴的合不拢嘴。
“大嫂子，有需要再来。”赵晓坤扯着大嗓门喊了一句。
“唉，好。”大婶儿高兴的答应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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