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转过来，压制她靠墙，气势太过慑人。季微凉见状蹙眉，有些抗拒地推开他。
他的唇贴上了她的耳廓，沉声问：“你会后悔吗？”
“为什么反复要问这个问题，”她不悦，“这样沉不住气，可不像你。”
“回答我，你会后悔吗？”他执拗着非要一个答案。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允许我叫你侑林哥？”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极力克制自己说不清的情绪，“你总是问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最近是怎么了，情绪波动那么大。”
他定定地凝视她，良久，说了句：“对不起。”
她凤眸微眯，抱住他，沈修那通电话到底说了什么，让他这么失控。
傅侑林突然低头，吻了吻她的侧脸，季微凉推开他，一拉，将她重新揽入怀中。她踢他一脚想走，他斜斜扬起一边的唇角，再度扣住她的手腕。
肩头的裙带松落，他的吻下移，她下意识地心头微紧，推了推他：“你还没洗澡。”
“你不愿意？”
“现在不想，因为你也不想，你脑子里想的是别的事。”
傅侑林应声抬起头，湛黑的眸子凝注她，手指缓缓在她的唇上摩挲。
“你对我……”她顿了顿，“我不是你宣泄不快的对象，更不是替代品，不是我不愿意，这样对我不公平。”
少倾，他将她裙带拢好，轻咬了下她额头，随后松开回了房。
相安无事了几天，周五季微凉回了季家，因为周末黎曼君想带上家里人回老宅祭祖。早上本来都要出发了，傅老爷子却再度差老六过来找她。
推辞不过，她上车后想和傅侑林说一下，六爷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二小姐去了明天就能看到我家先生，他今天有事要忙，晚一天回去。”
“好的，”她备了礼物带过去，虽然有师傅那层关系在，可是面对面见他，终究是心里没底。
那是傅家的掌权人，她从前想都不敢想，有一天会和这样的大人物见面。
路途遥远，上午还能勉强支撑，但车上除了驾驶员就剩她和六爷，没人说话下午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不知开了多久，车子停下来她一个激灵，到了？
“二小姐辛苦了，请随我来。”
下车后一股寒气席卷而来，冻得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瑶州比滨城要冷得多，下了雨更甚。她穿的外套很薄，在滨城正好，在这里就受不了了。
傅家老宅是典型的江南院落，亭台楼阁、奇石曲廊，加上满园的绿意和一汪碧水池塘，一步一景，景致很是秀气。一路过去，欣赏园林山水之间的平淡气息，有种时空穿越的错觉。
老六面上不带任何情绪，经过比较好的精致时，会特意停下来给她解释一下。走过长廊后，见到一栋粉墙，六扇花窗若隐若现，青竹、樱花、柳条、楼阁……组成一幅写意画。
“这栋墙的布置很特别，”微凉很是喜欢，“光影迷离，人走景移，似隔非隔，完美的距离感。”
“二小姐和先生一样，他也很喜欢院子里的这处。说是一窗一景，可以清心。”
空气里依稀一股清幽的香气扑鼻而来，快要到住处，她见到两棵盛开的兰花树，才明白方才那股清幽的冷香原来由此而来。
“老爷子说，二小姐舟车劳顿，先在别院休息，晚上就宿在这里，我稍后再过来。”顿了顿，六爷提醒她：“二小姐要是想到处逛逛，就让佣人带你去，这边院落比较多，不太好找。”
“好的，谢谢，”她沉吟片刻才跟着他进去，行李有专人帮着拿，她算了下从门口到这别院的距离，将近步行了十分钟。若是要将院子好好地走个遍，估计要一上午。
傅侑林的父母也在滨城，这里偌大的庭院，平时就只有老爷子和佣人在。
古香古色的房间设计得宽敞明亮，空调已经开好，走进去暖暖的。在外面的阴冷一扫而空，她又困又累，躺了一会都不想动了。
一直到快晚餐时间了，六爷才出现，邀请她去偏厅。
“傅老先生。”
“不用拘谨，就跟侑林一样，叫我爷爷吧。”
“傅爷爷，”微凉哪里敢真的叫他爷爷。
“喜欢这里吗？”
“这么美的院子，谁不喜欢。”
偏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加上六爷，佣人都被遣到隔壁去了。
“喜欢就常和侑林回来看看我，上了年纪话就多了，希望你别嫌我啰嗦。”
“怎么会，傅爷爷太客气了。”她将礼物拿出来，是郑板桥的字画。
“小丫头有心了，陪我吃晚饭吧。”老爷子精神很好，没有身处高位的凌厉，待人随和。
餐厅里佣人已经将菜上好，他入座微凉才敢入座，他动筷她才敢动筷。晚饭也没有上什么珍馐美味，普通的家常菜，两人一问一答气氛倒还轻松。
不多时，傅老率先放下筷子，她将碗里的饭全部吃完，咽下去，跟着放下筷子，坐得端端正正。傅家这样的地位，规矩是很重要的，她不清楚有什么家规，只能处处小心谨慎。
“饱了吗，不要拘谨，就和在家里一样。”老爷子脸上慈善的笑意不减。
“饱了，谢谢傅爷爷，”她依旧恭恭敬敬，却不刻意讨好。
佣人上来收拾掉桌面上的所有餐具，动作安静麻利，一点杂音都没发出，训练有素。
“后院景致也不错，咱们去看看，”老爷子忽然开口。
“好的，”季微凉不卑不亢点头。
他绝口不提唱戏的事情，她也不问，后院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有个凉亭伫立在那里。亭子中间的石桌上，摆放了一个精美的盒子。
“打开看看，”老爷子示意她。
盒子很大，她狐疑地拆开盖子，随即惊讶地回过头。里面是一套精美绝伦的戏服，从服装到凤冠一应俱全。
“我初次见你师傅，她就在台上唱贵妃醉酒，这套戏服是我找人给她定做的，她后来……还了回来。”
原来如此，季微凉颔首，“傅爷爷是希望我换上戏服再唱？”
老爷子目光矍铄，慈祥地笑笑，“若是小丫头肯，自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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