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相安无事，未免胖得太离谱，她拒绝了各种补品。每一餐还是和以前一样吃，一个要补一个不敢吃，屋子里欢声笑语的倒也热闹。
散完步回来佣人就把燕窝端上桌，微凉正想着找什么借口推掉好，眼睛一瞥发现沈修和北月枫回来了。这几天两个人神神秘秘的，一出去就不见人影，有的时候一宿都不回来。
女的还是一如既往老样子，但可能谈妥了什么条件，再不乐意也听话得很。男的就老大不开心了，气压很低，不过他阴郁归阴郁，都是上楼后才发作，并不迁怒于任何人。
好不容易等到他一个人待着，她犹豫着上去欲言又止。沈修睨她一眼，“有事和我说？”
“嗯，”微凉简单地点头。他倒是很了解她，读懂她的意思，“我们去书房谈。”
她在这住从未踏足过书房半步，还以为和十里长街那边一样既奢侈又古怪。哪知进去后才发现装修风格和布局都很大气，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样的安排。
他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神色：“怎么了，想什么呢？”
顺着他的手势在椅子里坐下，她浅浅弯唇：“和我想象中的差距很大，不像你的风格，走的是简约风。”
“不容易，终于还有你喜欢的地方，总算听到你夸一句了。”他戏谑着，“想谈什么？”
“最近季如瑾有没有什么动作？”
他淡淡一笑，“你还没死心？”
“你不会了解季氏对我的意义，”她有些失望，蹙眉。“我以为没了绊脚石她掌握了全局，没有束缚和忌惮，会做许多动作才对。法人代表都更换好了，她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你的冲劲和执拗，我该夸你一句，不抛弃不放弃。不过，无用功做多了……你懂的，徒劳无功，使不上力气就没必要再抓着不放了。不妨实话告诉你，更换法人是我的意思，我做事一向直达目的，不喜欢浪费时间。但是侑林怕你过不去这坎，坚持要和你细细谈，结果呢。即使我一开始把所有的打算都告诉你，你能阻止得了？”
沈修很直接，瞅了瞅她自嘲的模样，强调道：“就好像在云南，你怪我下手太狠。妇人之仁，别怪我说你，你成不了大事，杀伐决断这块就差很多。连季氏你都保不了，再给你大点的摊子，你会做什么。我是一向主张给你打击，受点挫折才能看清形势。你做傅家的主母也好，沈家的大小姐也好，都需要魄力镇住手底下的人。而不是撒撒娇闹闹脾气，毕竟像钱叔那样惯着你的太少了。他也不能惯你一辈子，以后他百年了你也要自己扛事。”
微凉低垂眼帘，类似的话，傅侑林也说过。敛了敛思绪，她不想继续谈论下去，回归一开始她找他要提的事儿：“我想去一趟白龙寺，你能安排吗？”
“你？为什么？”他疑虑，“太远了，我不赞成。你现在虽然胎比较稳，舟车劳顿还是免了。有什么我能代劳的，我叫人给你去办。”
“唐睿回来后奶奶带我们去点了长明灯，我那时见到了我有两盏。奶奶说可能是同名同姓，如今想来大有可疑，想去查查到底是谁点的。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其实之前就想的，事情太多被耽搁了。”
她抿了下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更多，就暂时这么说。其实突然想去白龙寺，是因为沈修对奶奶的恨意。毁了季氏对他来说没什么，但若能解开误会，奶奶的心血说不定能保住。
就算奶奶真的做过错事，她也不想带着误会去怀念她。更重要的是，长明灯是为子孙祈福的，另一盏是谁想给她祈福呢？实在找不出原因的话，她就把灯撤了，逼人现身。
还有那个大师，总觉得他神神秘秘的，去他那里打听打听，说不定有线索。
沈修沉吟片刻，“侑林想知道盒子上面的钥匙的下落，我却不强求，你不用纠结这个。你还是想替黎曼君开脱吧，不信我说的。”
她对他的解释不予置评，只是道：“她把我养大，对我很好，不管你们怎么看，她是我的亲人。膈应在心里头难受得很，不去掉心病，一辈子不能解脱。”
顿了顿，她又道：“去之前我想回一趟季家。还有，季贝儿在疗养院休养的不错，她的腿是废了，楼上跳下来已经没法复原了。脑子倒是清醒了，能和人交流，我想送她回去。”
把人放到季氏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刺激下他们一家也好。沈修点点头：“去季家可以，白龙寺的事情暂缓。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在乎一时半会。等你生了孩子身体恢复好，我可以安排人跟你过去。”
说完走过去蹲下来，手迟疑着覆在她的小腹上。“血缘真是很奇特的事情，生命的延续，割不断的血缘。”
稍一忖，微凉迟疑着问：“傅侑林是不是在筹谋什么大事？”
“干嘛？想他了？”他笑得别有深意。
她无意识的眨了下眼睛，撇撇唇：“想和他谈离婚的事情，耽搁太久了。”
沈修不以为意，“除非他想，你就别矫情了。”
“你能让我见见沈若兰吗？”她忽然开口。
“见她？怕是有点困难，侑林把人看得很紧的。最重要的是，你见了该说什么，她不是普通的情敌。”
微凉嘲弄地勾一下唇：“我不是去示威的，就是想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
他笑笑，“你知道她出走这么多年，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人吗？一方面是方向被人误导了，以为她真的去了国外。另一方面，她那个事情之后，她得病了。”
“什么意思？”
“她没法像常人一样出门逛街购物，谈恋爱结婚生子。见到人多会抓狂，尤其害怕见陌生人。治疗了很久才有起色，这也正常，心理阴影嘛。至于去国外那是之后的事情，并不是一开始就去了。也就是说，沈行妤把人藏得好好的，压根没出滨城。”
微凉彻底愣在那，好大的信息量。
“后来想送她出去了，不是因为治病，是另有用处。国外有许多的大亨和贵族，有特殊的癖好，偏她生病以后很符合别人的胃口。这么好的礼物不送过去不是浪费了吗，偷梁换柱的，就这么混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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