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露奇怪的神色看过去，只见说这个话的人虎背熊腰，跪在那里，这一下，众人目光更是奇怪了。
因为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安宁侯世子的父亲，安宁侯。
如果是一般人，自己的孩子得了这么大的殊荣，第一反应病人是高兴，没想到他竟然是拒绝。
而且司南这个位置可不同于旁的职位，如果家中有亲近的人，成了司南，那以后不论是人脉还是钱财绝对都少不了。
这个安宁侯居然不同意，也不知是今天晚上酒喝多了，还是来的路上，脑袋瓜子被磕了。
在众人眼里无异于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
其实，被众人注视的安宁候现在其实也是一身的冷汗。
他实在是不清楚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已经严防死打，确定苏凤歌不会和皇帝接触，但是出门的时候他却跟丢了苏凤歌的马车，更是在不知不觉中，让苏凤歌和太后皇上相认。
现在他更是不知道对方究竟使用了什么样的迷魂药才让皇帝让她做了司南。
皇帝让她这样小的年纪却做这样重的职位，恐怕就是为了给她发展人脉。
安宁候额头冒出冷汗，这么些年，他借着职务便宜，可做了不少事情，如果被发现了，恐怕苏凤歌不死也让他拖一层皮。
对于别的父亲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安宁候心里门清，苏凤歌不会放过他的。
而且如果让对方积累人脉的话……安宁候眼中闪了闪，当年的事情肯定也是瞒不住的。
他这个人坏事做绝，最害怕的就是死了。
所以这个司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苏凤歌做了去。
皇上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安宁候，饶有兴趣的看了眼安宁候：“哦？安宁侯似乎有别的意见，不，你说说为什么不能够让凤儿做这司南？”
对于皇上，实际上安宁候一直很害怕，他总觉得，皇上其实早就将一切看清楚了，但是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直不说出来。
这下被问到，也只是结结巴巴：“小，小儿年纪还小，司南事务太重，实在是不合适他……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哦？收回成命？”
皇上冷笑一声，“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朕想要命一个人做什么事，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而且君子一出，驷马难追，在这么多人面前正话已经说出口了，难不成你想让朕做言而无信之人不成？”
安宁候吓得腿脚酸软，不敢说话了。
这也导致宴会后半场别说是去和苏凤歌打好关系了，皇上生气，现在更是无人说话，一顿饭吃的压抑的很。
估计唯二吃好的人，就只有白凌凌和苏凤歌了，前者是心大，后者是快意。
在回去的马车上，白凌凌摸着吃饱的肚皮，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嗝。
苏凤歌看她这个模样，哭笑不得：“你啊，明明自己却就是一个大夫，结果还像是一个小孩儿一样，这么贪嘴，吃多了小心积食。”
白凌凌吐了吐舌头，想到皇上，好奇道：“你们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呀，他怎么突然对你变得这么好？”
苏凤歌思考了一下：“他其实从前对我来说也不差。只不过我很少进宫，也很少见到皇上和太后，所以才感觉不到其中的差异。但是这一次给我司南这个职位简直就好像是有意的一样。”
她无意识的抚摸着腰间玉珏，喃喃道：“不告诉我真相，却又给我权利，他是想让我自己去发现吗……”
白凌凌单手捧着脸，方才在宫中吃咸了口，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过说真的，你们两个人虽然是舅侄关系，但是我看着你们两个人长得比安宁候你还要像一些。”
“我的长相本来就偏母亲，所以和皇宫中人长得比较像也很正常。”苏凤歌无奈道，“要是再喝下去，恐怕今天就不只是积食了。”
白凌凌只好放下手中的茶盏，突然道：“我记得你和你兄长好像还有一个奶娘，既然是奶娘的话，说不定会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苏凤歌凤眸微挑，眸光戏谑：“没想到你们把我和我兄长调查的倒是清楚。”
知道自己暴露了，白凌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这个，当时，咱们不是不熟嘛……”
“你说的也对，只不过这个奶娘好像很久之前就被安宁侯给赶了出去。现在年纪估计也五六十岁了，找她无异于大海捞针，有点难度。”
苏凤歌颔首，“不过，以我现在的人脉找一找，说不定可能会有什么消息。”
白凌凌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苏凤歌曲指敲了一下她的头顶：“你又在想什么呢。”
苏凤歌虽然力气不大，但是被这样的同龄女孩子打额头，白凌凌还有一些不适应，捂住头道：“我只是有一个可怕的想法而已……”
“说来听听。”
苏凤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丝毫不在意这个想法多“可怕”。
白凌凌凑过去，小声道：“你说当年长宁郡主会不会和宫中的某位皇子有关系？”
苏凤歌手一抖，滚烫的茶水将她娇嫩的指腹给烫出红印，白凌凌一惊，连忙将茶壶放在一边，给她用娟帕绑起来。
“你没事吧？疼吗？”
即便是她动作轻柔，苏凤歌也像是失了魂一样，任由她动作，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这么一说，我的确是想起来了一件事。”
白凌凌动作一愣，她扯扯唇角，“这个，我真的只是瞎说的……”
苏凤歌摇摇头，“其实从前我兄长就已经很讨厌入宫了，我不知道原因，有一次我假装扮作他的模样入了宫中，结果发现皇上和太后对我都特别好。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现在想来，也许我兄长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什么。”
黑夜中，马车依旧在向前奔跑，只是这一次的夜，好像格外黑，两个姑娘坐在马车上，同时失去了方向。
因为这个想法，未免太过于，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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