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弦点点头:“这我知道的。那然后呢?”
袁清慕不自觉地在桌子上将两手紧握在一起:“可是昨天他忽然在书房里给他的父亲打了很久的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忽然让我接电话!”袁清慕的双手绞扭起来,“他已经在喊我,电话那边一定也听到了。我没有办法,只好过去接电话,那边说话的却是肖猛的母亲。”
袁清慕的声音开始发颤:“肖猛的妈妈,她的声音……慈爱极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听着就想哭。”泪光莹上袁清慕的双眼:“肖阿姨在电话里对我嘘寒问暖,最后还邀请我到家里坐坐。我哪敢答应啊!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当场哭出来!挂了电话以后,肖猛抱住我,求我,他说想要带我去见见未来的婆婆!”
泪水缓缓地从袁清慕的脸上滴落:“可我还是不敢答应!我怕,我怕极了!这么些年了,我以为我忘了,我不怕了。可是没有,我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害怕!我害怕因为我的出现,让肖猛的母亲也遭到无妄之灾!小弦,如果我去的话,那些可怕的事情又会莫名其妙发生的,对不对?我……我就是个灾星!”
袁清慕流着泪,整个人都发起抖来。就在她背后的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握紧了双拳紧紧地绷着身体,极力地忍耐着冲进来安抚的冲动。
秦弦不着痕迹地瞪了窗外一眼,伸出一只手放在了袁清慕桌上绞紧了的手上:“大姐,要不你离开他算了!”
窗外的家伙一阵横眉怒目咬牙切齿,袁清慕在激动中也是一愣,停止了颤抖挂着一脸的泪水大惑不解地看着秦弦:“离开他?”
秦弦肯定地点头:“大姐你想啊,世上有他这么笨的男人吗?儿媳妇不肯去看公婆,公婆就不能来看看儿媳妇么?你都说不愿意去了,还非要逼着你去,这样的笨蛋要他干什么?趁早一脚踹了算了!”
窗外,白眼翻得那个大……屋里,袁清慕愕然:“说什么鬼话?叔叔阿姨是长辈,再说都不知道他们离这里多远,怎么能劳动他们来看我?”
秦弦收回手笑嘻嘻:“开个玩笑嘛,原来大姐爱屋及乌都到这个地步了,没见面的公婆都要这么维护啊?”
清慕被他这么乱打岔折腾得忘了刚才的紧张,没好气地剜他一眼:“你也就跟我这儿油嘴滑舌。你过世的未来岳父生前的一个企业你都这么尽心尽力,等见了岳母还不知道你要孝顺成什么样呢。还敢笑话我维护!”
秦弦骄傲地抬起下巴:“那是理所当然啊!岳父岳母给我养了这么好的一个老婆,不但是我以后的亲人,更是我这辈子的大恩人啊!”
袁清慕忍不住瞪他一眼:“厚脸皮!这才哪跟哪啊,人家小鱼答应嫁给你了么?就岳父岳母地叫上了!”
秦弦笑笑,半认真地看向袁清慕:“大姐,你这么担心肖猛的妈妈,一定也是和我一样,把他的父母也当做自己的亲人了,对吗?”
袁清慕咬唇不答。秦弦看她暂时不想再说,情绪也已经适当发泄,也就不逼她。伸开双臂打了个呵欠:“一夜没睡好困啊!要是让小妖精知道,不知道又要多心疼了!”
袁清慕想笑又没笑出来,叹息一声,蹙起眉头看向秦弦:“一定要这么瞒着她吗?你这么辛苦,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公平吗?”
秦弦看了窗外一眼,站起身来到窗前:“大姐你等等,窗外有只笨笨的老鸟,我先把它赶走。”
盛夏里,窗外却是一阵寒风扫过。袁清慕奇怪地看看窗外摇动的树枝,见秦弦真的装模作样地挥了几下手,以为真是赶走了什么鸟儿,倒也没在意。
秦弦关上窗重又回来坐下,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小鱼她和老啸不一样,她还没有任何社会经验,她单纯、善良,懂得感恩,她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秦弦地将视线飘向飘渺的远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深深的宠溺:“我为她做任何事,都不想她为此有任何压力。我为她做的一切,只因为为她做这些能让我感到快乐。”
“当我们真正在一起之后,有一天我一定会告诉她。”秦弦看向袁清慕,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温柔:“可是在这之前,我不要她因为感激而混淆了自己的感情。不要她为此有任何负担。”
轻轻地吐一口气,秦弦朝向远方露出一抹轻笑:“大姐,我到现在才知道,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一个你命中注定的人,会给你这样一份纯粹完美的爱。我家的小妖精,为了她,我甘愿付出自己的一切。”
袁清慕震动地看着秦弦。自己与弟弟再次相认这些年,弟弟的隐疾她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是最清楚内幕的人。毕竟她与他来自同一个家庭,有些在别人看来怪异的表现,他们彼此却能轻易地明白原因。
游戏里,第一次发现弟弟与小鱼在一起的时候,她之所以充满了担心,警惕地防备着弟弟是被人诱惑,就是怕像弟弟这样从小受过伤害不近女色的孩子,一旦接触了一个女孩,太容易深陷情网,而一旦有个什么不妥,更会承受不了感情的挫折。
犹豫再三,袁清慕咬咬牙问出了心中最担心的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别人告诉了小鱼你小时候经历的那些……她会怎么样?如果她无法接受,可怎么办?”
“不用别人告诉。”秦弦平静地说,“我已经告诉过她了。关于我父母的故事,关于我的童年,关于我心里的伤痕,全部。”
袁清慕大惊失色,着急地看着秦弦:“那她怎么说?当时是什么反应?你忽然搬出来,是不是因为她不能接受?小弦你糊涂!你怎么能随便告诉她这些?不是我们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些丑陋的东西?”
“大姐!你想错了!我们都错了!”秦弦看向袁清慕,一双凤目散发着明亮的光辉:“当时我也害怕极了,既怕这些事脏了她的耳朵,更怕她从此离开我!可是我那小妖精,她听完之后却是那么的心疼!只是心疼!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揉碎了来修补我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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