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飞心里发苦。
他何尝不想去帮世子啊？
可是世子让他发过毒誓，无论如何，都不能冲动送死，无论他看到世子遭遇什么，他的任务都是保护好世子妃和小郡王。
倘若是拿自己的命发的毒誓，白小飞根本就不在乎违背誓言，世子或许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让他立的誓言是——
“若违背世子命令，就让墨奕辰不死无全尸，永世不得超生！”
当时白小飞一个大男人，差点哭成泪人，最后是被世子逼着念完了誓词。
这一切，世子妃自然是不知情的。而白小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秦逸难得地焦躁起来，低声说道：“不会真这么坑爹吧？”
他和林瑜两个开挂的天选之子，锦鲤之王，还护不住墨奕辰兄弟俩的命吗？
秦逸真想骂娘了——当然是骂飘渺子和无牙子的娘。
白小飞硬着头皮，顶住世子妃催促的压力，心底渐生绝望。
他看得出来，即便巫师大人没有出致命杀招，可世子和二少爷还是攻少防多，伤势越来越重。
而巫师大人呢，身上一道伤口都没有。
差距太大了。
纵然世子已经算得上是顶级的武道高手，可依然不是修道之人的对手。
“嘭！”
巫师大人掌风随意一扫，墨清澜受了重重一击，整个身子如断线风筝一般向后飞去，摔到了台下，吐了一大口血。
“二弟！”
墨奕辰揪心，嘴上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眼睛却没多看一眼，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二弟被打落祭台之下，远离了巫师大人，现在轮到他出手了！
此时再用符纸去阴巫师大人，就不会误伤二弟了。
墨奕辰眼中闪过一抹视死如归的决然，身形刚要动，却听到台下传来了接二连三的扑通扑通声。
就连站在祭台边缘的雍王，也扑通一声，从祭台上栽了下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太诡异，以至于墨奕辰和巫师大人都下意识地停下来，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
墨奕辰飞快地扫了一眼，惊讶地发现，倒下的全都是雍王的人，包括那些谋士和高手们。
一眨眼的功夫，祭台周围就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林瑜三人还好好的站在那里，顿时显得突兀起来。
他们仨都傻眼了。好好的，怎么突然都倒下了呢？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眼睛闭着，神态安详，不像是中毒，倒像是睡着了一样……
巫师大人脸色一寒，蓦然想到什么，阴鸷地盯着墨清澜，怒道：“是你干的？”
墨清澜擦掉嘴角的血迹，微笑道：“我记得巫师大人曾经夸奖过我在巫蛊之术上极有天分。偷师两年，我今日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墨奕辰惊异地望了二弟一眼。
听这话的意思，是二弟用蛊术放倒了这些人？
可他是什么时候出的手呢？
巫师大人脸色变换不定，非常难看。
他以巫蛊之术起家，自诩是巫蛊第一人，却没想到接二连三栽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
不过到底是行家，略一想，巫师大人就明白墨清澜是做了什么了。
“哼，区区昏目蛊，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两年了，你若是只偷到了这点本事，还是别在本座面前丢人现眼了！”
墨清澜挣扎着坐起来，微笑道：“当然，我知道区区昏目蛊入不了你的眼，所以我还另外为你单独准备了一份大礼。”
他的目光落在巫师大人身上，目光悠闲又自信。
巫师大人冷笑两声，认为墨清澜是在故弄玄虚，可当他以灵气内视自身时，却突然大惊失色。
“镇命蛊！？这不可能！”
巫师大人与蛊虫打过无数交道，自认为在巫蛊之道上，他是天下第一人，绝不可能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身上下蛊。
可是此时此刻，他体内却静静地蛰伏着一只镇命蛊的蛊虫。
而他竟然连自己什么时候中的蛊都不知道。
巫师大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心中的怒意已经涨到了极点。
“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手？”
他很想直接拍死墨清澜，但他却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他真的想不明白。
虽然误以为墨清澜失忆了，并且他谎称是墨清澜的主人，但巫师大人从来没有真正把墨清澜当自己人看，对他多有疏离防备。
墨清澜没有近过他的身，是怎么做到给他下蛊的？
“巫师大人莫不是气坏了脑子？谁说下蛊一定得本人动手？你我接触不多，可翡儿却日日向你请安，我便是请她帮的忙。”
巫师大人会防备别人，却不会防备自己的徒儿。
“你！”巫师大人怒不可遏。
“翡儿对你一片真心，你却只为了利用她！”
墨清澜嗤笑一声，“真心？你们师徒对我做的孽，是一句真心就可以抵消的吗？你们觊觎墨氏皇朝，算计睿王府，此仇不共戴天！”
他说的慷慨激昂，没有留意到，刚才因为救他而昏过去的红翡，就在这时突然醒了。
红翡刚才是因为耗费了大量的生命力才支撑不住昏倒的，可即便是昏倒了，她内心仍不安宁，十分担忧清澜。
就是这份放不下，让她挣扎着醒来，结果一醒来就听到了如此绝情的话。
这个她不惜以命相护的男人，冷冰冰地说与她不共戴天……
师父说他只为了利用她，所以，这两年清澜对她的好，他的温柔体贴，全都是假的？
他对她好，只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偷学巫蛊之术，为了报仇……
红翡眼前一阵阵黑色袭来，她咬牙强撑，眼睛瞪得大大的，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被金蛊王吸食生命力的疼痛，都比不上此时她心里的疼，一下一下，像在用刀子猛戳。
墨清澜说完那句话之后，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不过他并未多想，很快将之抛在了脑后。
“巫师大人，这两年我日夜所受的苦楚，你也该好好尝一尝了！”
此刻，墨清澜心里满是快意的情绪，没有空去想其他。
巫师狞笑道：“不过区区镇命蛊，要不了本座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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