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走到后门口的小哥东张西望一会,立刻跳到树后将两人看了个结实:“好啊,骂完人想跑是吧,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只要吼一声,春薄院里的护院能把你两活活打死。”
“不要啊小哥,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若当时说话没有那么难听,我也不会骂你不是?”朱李氏没想到一个个跑堂的居然这么凶,若是在平时,她跟对方吵一架也就罢了,可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她只能说着好话。
那小哥一脸不顺气的样子:“听你这意思,还是要怪我咯?”
朱雀急忙拉住还要说话的朱李氏,她上前一步,从腰间拿出一两碎银子递过去:“小哥莫急,我娘只是寻人心切,所以才会说话直接,你别跟她计较。”
小哥看到银子两眼放光,他没想到两个看上去很乡土的人居然能给这么多赏银,便很不客气地接过了:“你们要见什么人呐,春满院里都是姑娘,难不成是你们的姐姐妹妹。”
“不是,我们要见的是送柴火的朱践。”
“他啊?”
小哥微愣,随后便堆起满脸笑意:“朱践确实每天都来,来,跟我进来吧,进来屋里等他。”
没想到小哥居然同意让她们走进后院里等待,朱雀觉得花那一两银子也值了,虽然这一辆银还是段品一给的,段品一交待她:“在春满院那样的地方,只认钱不认人,想要打听到什么只能花银子。”
原本他也要跟着来的,但是朱雀害怕朱践看到有朝堂官员在反而不敢现身,所以才没有让段品一陪同。
小哥把她们带到柴房里:“在这等吧!”
等他走后,朱李氏心疼地抱怨:“早知道要给一两银封嘴,我先前就不应该跟他吵,对了,女儿啊,你身上不是没有钱嘛,那一两银哪里来的?”
“段大人给的。”朱雀直接回答,她观察着这间小柴房,并不大,柴火堆整整齐齐,一边是大块柴火,一边是劈好的小块。
按理来说,柴房并无不妥之处,可是朱雀总有种怪怪的感觉,首先当她们刚刚走进来时,柴房里飘浮着一股气息,起初她以为是发霉的气味儿。
可是现在平静下来之后,却感觉有点类似腐烂的气息。
“怎么了?”
看到朱雀突然朝着一堆柴走去,朱李氏十分不解地跟在她身后。
“屋里好像有东西。”
“有什么?”
“不知道。”
“哎哟,你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我们来这里是等你小叔的,不要多管闲事。”
但总是有什么不对劲儿。
朱雀越往前走,那股气息就越明显。
她忍不住从那堆堆放得很整齐的柴火里抽出其中一根柴来,若是正常堆码,根本就不可能抽得掉其中一根柴,这些朱雀还来不及思考,便咣当一声,掉出样东西。
是一把砍柴刀,刀身上沾着褐色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
“别动。”
朱雀看到朱李氏把砍柴刀捡起来拿在手里,连忙开口阻止她,她有种本能意识,那刀上的褐色东西好像是血液,可是一把刀上为什么会有血液,一切还没想清楚,柴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先前让她们进来等待的小哥带着十几个衙役冲了进来,大吼着:“就是她们,你看,她手里有刀。”
什么意思?
小哥继续说:“我亲眼看到她们杀了朱践。”
“你胡说什么?”朱李氏吓得手里的砍刀掉到地上:“我们没有杀人。”
嘭!
突然她们身后的柴火堆纷纷倒落,那块原本朱雀闻到异味的柴火倒下去后,只见靠墙角的地方露出一具尸体来,虽然对方的面孔上已经起了尸斑,可还是能让人一眼认出来,这人不是别人,居然真是朱践。
“啊!”
朱李氏吓得尖叫着就要扑上去,虽然她恨死了这个男人,在心里不下千遍万遍地希望他死,可是现在看到朱践真的死了,她的心又像被撕碎了似的疼痛。
朱雀急忙将朱李氏一把拉住,看到是小叔,她内心里何尝不震撼不难受,可更重要的是,现在那小哥诬陷说人是她们杀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能让朱李氏碰到朱践,这些日子以来她跟着段品一,早就懂是什么叫第一时间保护案发现场。
“各位官爷,我们一刻钟前才走进柴房,可是很明显朱践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他去世至少在三天之前,这位龟
奴分明是在诬陷。”
朱雀将朱李氏护在身后。
“无论如何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你们手里有刀,这里又发现死者,有什么话,回衙门里再说。”衙役根本就不懂她的辨解,而是上前将两人给抓了。
“不用碰我们,我们跟你们回去便是。”朱雀冷声喝止走近自己的衙役。
她扶着朱李氏朝门口走去,冷眼看着那位小哥,思绪里极快地回忆着。
一般情况下,青楼前很少会看到跑堂的龟奴来到门外,因为门外都是小娘子们揽客的所在之地,可是今天就这么巧,当她和朱李氏刚刚走到春满院门口时,这位小哥突然出来了。
而且一张口,就来那么一句不顺耳的话,若是按常人的思路,他不是应该问是否找人之类的吗?可他却偏偏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才会害得朱李氏跟他吵架。
再然后,追来的小哥让她们进了院中,前后态度差别很大。
依照春满院这么华丽的地方,应该不会随随便便放她们进去才是,可是小哥把她们两带到柴房后,居然放心地走掉了,紧接着就去抱了官。
而且那堆柴火中能抽出来的柴也是计谋之中的一步,对方知道朱雀会察觉端倪,然后抽出那根柴火,掉出带血的砍刀,些为一计。
所以从头到尾对方都是布好局的,目的就是引她们母女两上勾。
“女儿,我……我害怕!”一路上朱李氏抖得像筛子,她在柳絮镇里的镇衙门尚且能嚣张几分,但也很快便被段品一给压下去,现在县衙门,她连想想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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