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清道长说得太深奥了,朱雀一时半会没有明白过来,不过眼下的事情总得解决吧,她提议:“要不我让一部份人先回去,明日再来。”
“只能如此了!”素清道长点头。
二人便急急忙忙做了十张纸条写上数字,以此号为记,拿到纸条的今日可留下,没有拿到条的明日来拿条,如此类推。
纸条发下去后,虽然人群里有不满之声,但大多数人还是尊重道长的意思,便纷纷散了。
而留下来的十个人,是朱雀精心挑选出来的,看上去很着急,而且面相也十分萎靡不振之人,必定是迫在眉睫。
然而前九位其实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是要瞧好日头而已,其中五位还是因为怕今天瞧不着,便起了个大早,所以才会精神不振。
朱雀顿时暗暗抚额,瞧自己这点眼力。
因为都是些小毛病,素清道长收银子又以十退五的原侧,所以九个客人走后,收下的钱也只够他们两喝顿小酒。
而最后剩下的一位,看上去反而没有前几位疲惫,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吓人:“道长,你相信有鱼神这样的说法吗?”
素清道长原本只以为对方只是要问一些关于风水类的,没想到问题远远跳出他的准备,沉呤了片刻才道:“任何一种物种存在都会有最强大的一个,而最强大的那一个,便会被普通人称之为神,至于有没有鱼神嘛,贫道相信是有的。”
“当真如此,不瞒道长说,我也是如此想的。”妇人听到素清道长认同自己的看法,顿时眼神清亮,好像找到了知已一般。
此妇人名姓陆,陆小娘,家住陆家巷,夫君一辈子以打鱼为生,在县城不远处有一条江河,每到季节,她的夫君仲夏便会出江打鱼,可是……
“上个月他出江打鱼回来,打到一条怪鱼。”
鱼乃万物生长中的一种,或许有的长相怪异修练成精也不在话下,古时就有归里鱼怪事件发生。
不过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尤其是朱雀,更是好奇地听着。
陆小娘安安静静地开始讲,声线里没有一点情感起伏,可是听着听着,却叫人后背阵阵发凉。
“一个月前,仲夏从江里回来,和以往不同的是,他此次的收获很小,但他却没有一点沮丧的样子,反而兴奋地告诉我,他打到一条鱼神。”
“没错,鱼神,那也是我今生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我当时心想着他会不会是胡说的,但是回到家里后,仲夏打开鱼桶时……”
“道长,如果你们想看的话,我……那鱼神就在门外的轿子里。”
朱雀和素清道长:“……”
他们清楚地看到陆小娘眼里藏不住的惊恐,虽然她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但现在看来,那是因为疲惫造成,原本也信鱼神有可能存在,突然话锋一转,说鱼神就在外面的轿子里,这就有点……
不过素清道长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便点头:“可以,若是小娘子放心,便请鱼神进来一观。”
朱雀却毛骨悚然地想,莫非这鱼神还能坐轿子,然后走进来?
陆小娘点点头出去请鱼神去了,留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朱雀小声说:“道长,这种事情有可能吗?”
此时就连素清道长也回答不上来了,他只能说:“静观其变。”
不消一会,陆小娘走在前面进了藏宣斋,她身后跟着两名壮汉,用一根扁担担着一只巨大的木桶,两名壮汉都是一副很吃力的样子,看来桶里的东西不轻。
壮汉放下桶,陆小娘便叫他们出去了。
“二位要是看到什么,可千万别吓着。”其实陆小娘的嘴角也无意识地抽了一下,说明她内心里其实同样害怕的。
只见她走过去,将木桶盖揭了。
朱雀和素清道长便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挤在水桶里,鱼头头顶刚刚巧就在桶沿边上,而此鱼不是一个头,是两个,两个头分别都是长着鱼的样子,光看一个头的话到也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共用一个鱼身,便感觉可怖了。
“这就是鱼神!”
陆小娘说话的时候,那双头鱼好像有些不舒服似的,缓缓转动着身子,原本应该是它肚子的部份转朝上,于是,那雪白的肚子上便亮出一副美人图的形像来,只见一个女人的样子如浮雕一般依附在鱼的肚皮上,而且隐隐给人一种感觉,这个女人张着的眼睛好像也同样直视着他们。
一种莫名的寒凉感便在此刻如薄薄空气一般笼罩,朱雀不由得看了看素清道长,从他老人家的脸色里也可以看出来,这东西他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
在朱雀的心里,神是何物?
至少是高贵圣洁,而不是这种长相怪异,给人一种恶心可怕感的双头鱼。
只见鱼肚上女人那双雪白的浮雕眼珠子动了动,她真的能到他们。
原来这条鱼的外表,双头都只是一种摆设,而正真的却是这个如浮雕一般的女人,虽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但至少可以看出来,是她在驱使着这条双头鱼。
此时的陆小娘恨恨地看着桶里的东西,咬紧牙关说:“原本我的家里一切太平,可是自从她来后,仲夏变了,他不再是我以前的那个夫君了。道长,我今日前来便是想要问你,如何才能杀了她?”
像是恨到极至,陆小娘冷冷地笑着:“杀了她,我也要把她的鱼头砍下来,把她的鱼身切成一块一块,然后再扔到江里喂鱼吃。”
这时朱雀看到,那女人的嘴角似乎也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在挑衅陆小娘:有本事你杀。
素清道长沉默着走上前将木桶盖拿起来盖上,他道:“仲夏到底发生了什么,贫道现在想去瞧瞧。”
陆小娘道:“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有劳道长了。”
一路上,陆小娘让那装着鱼的桶放进了轿子里,她自己却和朱雀他们两同步行,一路走着,陆小娘偶尔遇到认识的,便会问她一句:“如今仲夏如何?”
陆小娘客气地答应着:“好些了!”
看来陆小娘和仲夏平日里的人缘还是挺不错的,但是听着对方关心的语气,仲夏好像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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