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杨氏表情伤心地摇着头:“大嫂,亏你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我何时嫌弃过唐贵儿,他和我一样,在这个家里都是受你们欺负的主,所以我们夫妻一直很恩爱,也对对方一直很爱惜,你说我不敢靠近水井,那我现在就走给你瞧。”
“走啊,最好坐到水井边上去,我到要看看你心不心虚。”唐家大嫂不甘示弱。
唐杨氏负气走过去,直接就坐到了井沿边上,可时老一辈子的传说里,井沿是不可以坐的,尤其是妇人家,这是对井神的大不敬。
“大嫂,现在你还有何说?反到是你,你最后一个见到的是唐贵儿,说他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当时和你一同最后见到唐贵的证人是谁,若是没有,我也可以说,或许那个时候,你心生歹念,跟着唐贵儿一块出去了呢?然后,找个机会杀了他。”
唐杨氏心里来气,说得咬牙切齿,眼神里也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吓得唐家二老都忍不住打冷战。
唐老婆子于是悄悄地拉了拉唐老头子,两个儿媳妇吵起来,而且说的可不是寻常事,都是在说杀人的事,快快回屋。
那边唐家大嫂怒而问:“我为何要那么做?”
唐杨氏冷笑:“因为唐贵儿在你的眼里,一直就是个在唐家吃闲饭的人,两位老的不愿意分家,你看着这日子没个头,于是就起了杀心,你知道,只要唐贵儿一死,我在唐家就呆不下去了,最终,你和大哥就理所当然地成了唐家的主人。”
“你血口喷人。”唐家大嫂气得浑身发抖:“你这种阴毒的女人,自己夫君不见了,就想办法让官家把我的夫君抓走,你等着,若是唐富有何三长两短,我豁出命去也要于你拼到底。”
唐杨氏好像不愿意再跟她继续吵下去似的,转身回到屋里,她走进和富贵儿住了几年的房间,一头扑在唐贵儿的枕头上,泪水顿时泛滥成灾。
“夫君,你在哪里呢,若是你还活着,要快点回来,若是你有不测,也要记得给我托梦,我好把那个害你的人揪出来。”
呜呜声传到院子里,唐家大嫂自己也担心夫君的事情两眼一酸,不过她没有哭出来,而是转身朝着公婆那屋走去。
唐老婆子正趴在窗缝上偷看呢,瞧见大儿媳妇过来了,连忙吓得坐回到椅子上。
唐家大嫂心情不好,也不再像平时那样恭恭敬敬,而且她对刚才公婆居然一副明哲保身的样子十分不满,进屋后便冷声说:“公公,婆婆,眼下唐家的两个儿子,一个不见了,一个被官家抓了起来,难不成你们就不管了?若是这样,那我们这些当儿媳妇的还在这里瞎操什么心,不如我也收拾包袱回娘家算了。”
唐老婆子一听急道:“别别,老大家呀,你听我说,我们两躲进来,是实在受不了那唐杨氏哭哭啼啼,眼下两个儿子都在家里支撑着,我们岂有不急之理,那要不,你出去打听打听,唐贵儿咱可以先不管,可是唐富咱得想办法把他给捞出来不是?”
唐家大嫂问:“何须去打听,找衙门里要人,无非就是得走银子路。”
这下两位老的为难了,他们手里边是有点钱,可那都是棺材本,非常不想拿出来去赎大儿子。
唐老爷子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听说这一任知县是好官咧,指不定人家不要银子,现在说那些话为时尚早,不如先去打听打听。”
“对对,你先去打听。”唐老婆子立刻接话。
眼瞅着二位老的这是在推脱,说来说去就是不想拿银子出来,唐家大嫂无奈地回到自己屋里,翻找了一会,平日里藏起来的细软拢共也不到一两银子。
可是为了自己的夫君,她豁出去了。
她手里攥着这碎银子,连忙去隔壁邻居家一看研究。
……
段品一之所以要到唐正家,是因为他发烧时说的那些胡话。
唐正家小院普通,收拾得极其干净整洁,他家娘子看上去娴慧老实,也不像是会说谎话的人,大概是知道知县大人来了,唐正在他娘子的叫唤下,清醒过来些。
他张开迷茫的眼睛看着段品一,他娘子连忙在一边说:“当家的,你烧糊涂了,这是咱们的知县段大人。”
一听是段大人,唐正连忙张了张干涸的嘴巴,眼神一阵发紧,好像急得有什么话要连忙说出来。
“不急,先喝水。”段品一站到一边,示意他娘子给他喂水。
喝下水后唐正好多了,他缓了缓道:“大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因为……”
他看了看其他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段品一便留下朱雀,叫其他人都出去:“你大可放心,你所说的话,只有本官和协理知道,不会往外透露半个字。”
唐正这才长长的吸了口气:“其实,不瞒大人说,我这发烧是因为昨天被吓到了。”
“昨天傍晚,我刚刚回到家里吃过晚饭,然后想去街上买些东西,哪知刚刚走出大门,他们老唐家那边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
说到这里,唐正好像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还一脸后怕的样子:“那个人是……唐贵儿。”
这大概和唐家大嫂说的对得上号,唐贵儿确实是独自一个人离开的,而且走的时候有点气冲冲,可接下来唐正的话就令人大吃一惊了。
唐正说:“只见唐贵儿手里提着一把砍刀,身上沾着血渍,那砍成一半闪着寒光,一半被鲜红的血液给染透了。当时我也没想到啊,刚出门就遇到这种事情,而且平日里,唐贵儿可是一个很和气的人,虽然身子骨不太好,但平时对我们这些街坊邻居也很有礼貌,可当时,唐贵儿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两眼通红,满目怒气,突然就把视线看向呆站在原地的我,我吓得连忙后退,结果一不小心绊倒了。
当时还以为唐贵儿会不会过来砍我一刀,还好,他并有理会我,而是继续朝前走去了,可我怎么也忘不掉他的样子,这一吓,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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