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点点头,傲然离去。
恶鹫不也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她冲过去想要扶着窗栏,却被佛印一下子打得坐到了地上,巨大的疼痛感蔓延在身体里,随之又一点点消失。
恶鹫抬起双手,看着掌心里因为碰到佛印而产生的焦灼伤,不由得抑头笑了起来,无尘锏,无尘界里的神物,身为一只小小的妖,能碰到无尘锏已经是三生有世了,更何问,她还曾曾经佣有过它。
就好像佣有了全世界,可她却更加贪婪地控制着青婉,所以才会因小失大让青婉把它她的无尘锏给偷走。
现在恶鹫肠子都悔青了,她发了疯似的尖叫着狂笑着,折腾了整整半柱香的时间才消停下去。
段品一问朱雀:“你跟她说了什么?”
朱雀道:“没什么,女人和女人之间嘛,就是吵了几句而已。”
段品一:“……”
哪有吵架吵到能把一只妖给气疯的?
恶鹫平静下来后小屋里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刘彪又再次回到小屋前守着,杏儿好几次去送水给他,正好被段品一看到一次。
段品一敛眉一笑,他终于明白朱雀先前说的那句摸头不着脑的话是何意了。
……
时间一晃。
天色微暗的时候,在县城里假装找青婉一天一夜的牛二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
推开小屋门,一股淡淡的风便无根而起,牛二抬手起来扇了扇面前的灰尘,朝着破床边摸过去:“今日大家都在全力寻找小娘子,没能及时回来,你一定饿坏了吧?来,我给你买了糕点,快些起来吃。”
摸到床边的手摸了个空,床上没有人。
她到哪里去了,牛二本能地一阵紧张,他把手里提着的糕点一扔,急得转身想冲出去,哪知角落里一个黑影突然爬在地上悉悉索索地过来,一把捡起他扔在地上的糕点,像饿了好几天似的颤抖着手将外面的纸包打开,紧拉着忙不迭地往嘴里塞。
牛二没想到青婉会从角落里窜出来。
他小声道:“不用害怕,没事,现在老鸨子以为你出城去了,慢慢吃,我把油灯点上。”
听他要点蜡烛,朱雀把糕一扔抱紧他的腿,拼命地摇头。
牛二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真的没事,大可不必如此,而且就算我一个人回家,也要点油灯的不是?点上油灯我才能看得见你呀!”
“看到我,你会后悔的。”青婉的声音变得沙哑。
“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牛二好像听到一个老驱,他不放心地连忙转身去找油灯,就在他点灯的时候,原本爬在地上的青婉慢慢地站了起来,她手里,早已悄然握着一把刀。
牛二点亮了灯高高兴兴地回头:“小……”
娘子二字还未出口,就看到一张布满黑纹的脸,这样一张脸别说和丑有关,早已一点也看不出来青婉曾经有的样子,牛二还没反应过来,他恐惧的表情就卡在了脸上。
青婉手里的刀准确无误地插在了他的胸膛上:“我不会感谢你昨天晚上带我回家,至少,亏的那个人不是你。”
青婉咬牙切齿,她恨透了一切在她最可怜的时候,就像趁人之危的男人。
刀柄在手里旋转,牛二的嘴里流出艳红的血液,胸口上的血液汩汩而出,最终他带着困惑不解,惊骇的无助,扑通一声重重地倒到地上。
青婉看着牛二的尸体冷啐一口,从他身体上踩过去捡起糕点,吹灭油灯,在黑暗之中悉悉索索地吃了起来,吃完后走到门缝前暗中观察,等到不远处的邻居家一家家灭了灯睡下了,这才拉开门把牛二的尸体拉出去屋后草草埋葬了事。
……
一天一夜了,居然还是没有找到青婉,老鸨子哭得伤心欲绝,骂青婉没有良心,骂这个世道对她的不公平,还把小娘子们一个个叫到屋里给出注意。
其中有一个小娘子就说:“妈妈呀,此事蹊跷啊,青婉不可能无缘无故走掉,怕就怕她早就有预谋,或许是有哪个风流的小哥勾引了去呢,那他们有心要藏起来,还真的难找到。”
另一个小娘子说:“其实此事最应该问杏儿,她虽然只是小丫头,怎么着青婉也是她曾经的小姐,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
“杏儿在衙门里呢,谁敢进去找?”
老鸨子道:“我有她的卖身契,虽然当初答应过青婉,允许她给杏儿另谋出路,可现在青婉也是不明不白走掉的,此事就不作数。”
有了卖身契,就算到衙门里要人也不理亏。
老鸨子决定立刻走一趟。
可是就当她回屋里去寻找着杏儿的卖身契时,突然感觉脸上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像是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凉飕飕的感觉只往下压。
老鸨子本能地抬手托了脸一下,摸到一手软乎乎,这和她曾经的手感是一样的,因为太过肥胖,脸上的肉往下掉,而且皮肤没有那么好的弹性,用种恶心的软乎感。
“啊!”
“妈妈……”
就在此时,屋外其他的小娘子们突然一个个尖叫起来,春满院里的叫声一瞬间之间此起彼伏,小娘子们跌跌撞撞地从自各的屋里跑出来,用手捂着脸,用巾帕挡着脸,像无头的苍蝇一样的在院里跑来跑去,撞倒了龟奴,踢翻了花瓶。
顿时间,整个春满院都有种鸡飞狗跳的感觉。
老鸨子神情一怔,细细的柳叶眉皱出一个倒勾, 她拉开门出去站在廊道上朝着楼上楼下吼:“都给我站住,都给我闭嘴!”
所有人都站住了,也闭了嘴,可每一个人都捂着脸瑟瑟发抖,每个人都不敢去正视自己的脸,大家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发现,美貌不见了,又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老鸨子大声问发生何事了?
有人抬起头来,像是忘记了自己惊跑惊叫的原因,震惊地看着老鸨子,居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老鸨子一惊,她看到离自己最近一个小娘子脸挎了,也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明显的错愕,老鸨子心里一阵发凉,连忙扭身跑进自己的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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