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码事归一码,再者素清道长的事情,通过段品一开导后,朱雀明白了一些道理,虽然她心中还是有些怪万秀才,但却不忍心看他这样被对待。
“把他放开吧,怎么说他也是……也是我的恩师。”朱雀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看到丫头变得如此心胸豁达,万秀才神色欣慰:“恩师不敢当,你以后还是叫我万秀才的好。不过这位公子,你若是能真的把我给放了,你有何难处,我自然会帮你的。”
寒云莫诚挚说:“我无意冒犯前辈,只是你修术太高,若是放开这朱砂网你再跑了,我想要寻你更难,不如这样,以前素清道长曾经跟我说过,你们修术之人有一种誓言符,不如你发一道那样的誓言符,发誓不会离开我的身边,我便也没有必要如些待你了。”
万秀才立刻骂出一句:“素清这个老王八……”
骂了一半发现朱雀瞪直眼睛瞅着自己,连忙又把话给吞回去:“行行行,算本尊怕了你们。”又道:“把我的手解开,否现我如何起誓?”
孔朗中用寻问的眼神看向寒云莫。
寒云莫知道现在万秀才不会跑掉了,哪怕是跑,至少在眼皮子底下他做不到,出于太材之心,他亲自上前去将他手腕上的绳索解开。
万秀才甩了甩手,然后才两指一转,也没看到他做其他动作,指尖里就多了只誓言符,他似是有几分不愿意,想了想便说:“我以你不熟,为何要天天跟随以你,就算要给你家的谁看病,也无须天天跟随,不过丫头嘛,她现在独身一人,身边也没个得体的人手帮她,既然是我把素清道长的命运定在那一瞬间,不如现在,就由我来代替素清道长的位置,陪着她一起走下去。”
朱雀心头一震。
这是寒云莫没有想到的,他抬手拦住了孔朗中,无论如何,至少只要朱雀在的地方就有万秀才,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消失无踪了。
另一边寒云莫也有些想法,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在担心着朱雀的安全,眼下万秀才不想跟着他,而是选择跟着朱雀反而自己心中像是落了一块大石。
朱雀回过神来后却本能地想要拒绝,因为不想再有人伴自己走一段路这样的事情发生,素清道长的离去早已经成了她心头之痛。
可是她还没有开口,万秀才已经开始起誓。
只见他念着誓言,化去誓言符,符在他的指尖里焚烧,只是眨眼之间而已,就一切已成定局。
“可以否?”
万秀才拉了拉被揉皱的袍子:“我即已焚了誓言符,就会说话算数,你大可放心。”
寒云莫道:“多往前辈成全。”
他抱了抱拳:“即是如此,我们便连夜回县城。”
……
原来寒云莫早就准备好一切,一辆华贵的大马车,也早就做好连夜出发的准备,正如他跟孔朗中说的一样,何时走,他心中自然有定数。
车子连夜出了柳絮镇的城门,坐在车上的朱雀没有一丝困意,整件事情来得太突然,而且一切又这么快速发展,她看向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万秀才:“你不是高人么,为何会被他们给捉住?”
“我去你房中送桃子,没想到中了他的招。”
“原来桃子是你送的?”
此时朱雀心中早已了然,当寒云莫说要连夜离开的时候,她回到屋里收拾东西,便发现放在桌上的桃子,也才突然明白过来。
万秀才深夜进屋送桃,所以才会被捉住。
现在有些一问,不过是想证明心里的想法而已,果然。
她苦笑一下:“那你送桃这举动又是为何?”
万秀才睁了一缝眼睛看向她:“明明知道还要问?眼下我已发了誓言咒,一生一世都追随你的脚步了,你应该也……不会生我气了吧?”
他送桃,是因为素清道长的事情。
做一个假的纸人出来,让他有了感情又把她毁掉,这也是万秀才没有想到过的,他只是忽略了一点,这会伤了丫头的心。
朱雀不再理会他地闭上眼睛。
怪不得总觉得素清道长有时候脾气有些古怪,现在她终于完全明白了,是因为像万秀才。
“行了,此事不想再提。”朱雀知道若是她不开口说点什么,万秀才会一直要跟她聊起来这件事,他想解脱心绪,可却不知道,每次聊都会叫她心里不舒服。
“你不会是故意假装被捉,然后又故意装做顺服的样子发誓言符吧?”
朱雀突然反应过来,以万秀才的修力,寒云莫那朱砂网是制不住他的。
这会儿万秀才张开全部眼睁:“这个嘛,看你如何理解了。”
“……”
一行人马不停蹄,天将将亮时候到达沙尾坡。
沙尾坡上有一家小店,上次段品一一行人从柳絮镇上出发的时候,也在这里歇过脚,正因为歇了脚,才让青婉惹上了恶鹫。
此时走进小店里歇息,朱雀心中无限感慨,同样的路走两遍,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她现在身边的人,完全都换成了上一次没有存在的面孔。
顿时,心里一阵不舒服。
寒云莫很自然地和朱雀坐到一桌,那万秀才便起身,跑到另一桌把空间让给他们两人,朱雀的眼中失去些光华,她垂着眼,头一次心思不在食物上。
小二端上来的面由孔朗中一一验过是否有毒,寒云莫说:“如今秋至,清晨颇冷,把面吃了你的身子骨会暖和些。”
朱雀眼稍里便藏了些冷笑:“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昨日为何突然说还要留一晚,因为你看到我手中的桃子时,便想到有可能送桃之人是万秀才。”
寒云莫眸光深深,有几分抱歉:“实在是我大哥的身体越来越差,昨日突然想留下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事先没有跟你说,是顾虑……”
“顾虑我和万秀才是一伙的,所以不帮你?”
“朱雀……”
寒云莫放下筷子,平静而包容地看着她:“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和万秀才是一伙的,你一直在帮他逃过我的寻找,而我并没有为难过你,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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