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旁边两人听来，就是魔怔后的胡言乱语。
摇风觉着不对劲，索性两指点住她的眉心：“容我读取一下你方才的记忆，玄道友可要一起？”
这还用说么？
玄天道抬手按住他的肩膀，闭眸与摇风一同阅览。
半晌后。
两人缓缓睁开眼睛，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苏宝。
玄天道更是当场评价：“难怪你识海有些异于常人，星辰大海，这不是一个凡人能拥有的。”
哪怕是他，也只在识海里看到了淡淡的星河。
但在苏宝的识海里，却是万千星辰，起初进入她的识海时，他都险些以为那些星辰是幻想。
“苏姑娘。”
摇风忽然正色道：“如今你重归旧地，怕是已经惊动了那些神仙，不如问问那条黑龙，有何对策？”
神陨山的神仙已尽数陨落，而顽固派的神仙虽死伤惨重，却仍有余力将她这个魔神幼苗掐死在摇篮里。
恐怕就算是黑龙庇护，也抵挡不住那么多神仙。
苏宝自然明白其中的危险，不禁叹了声‘命苦’，这才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黑龙。
那黑龙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率先穿过云层，来到她面前。
好大……
三人瞪着眼前巨大的龙首，发现自己竟不如人家的一颗眼珠子大，时不时便会被对方吐出来的鼻息刮得站不稳脚跟。
“你终于回来了……”
难掩欣喜的语气中，却又夹杂着一丝忧虑。
苏宝疑惑地问：“前辈你……在等我吗？”
“当然……”
黑龙缓缓点了点头，很快又垂下眼眸叹息：“可我更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回来。”
回来，是生，也是死。
苏宝深有感受，却也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去。
“来……”
黑龙又轻声呼唤。
缩卷起身体，重新回到云层中，并且用无形的力量将她拉到空中。
离她最近的摇风，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
但他哪儿是这黑龙的对手？
黑龙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便将他和后面的玄天道一块拖走：“你们也一起来吧……”
话音刚落，三人便齐齐没入翻涌的黑云中。
本以为会窒息，谁知进来后，竟是另一番浩瀚的景象！
竟是星海。
三人惊讶地打量着四周。
这里除了星辰大海，还有许多白色的浮游生物，每每在空中舞动，便发出铃铛般悦耳的笑声。
苏宝下意识踏出前脚，谁知足下忽然出现了一圈波纹。
是实心的。
于是三人相继‘踏空’前行，一路穿过许多云烟和浮游生物，终于远远望见一扇大门。
门前立着一个玄色的身影。
那是……
苏宝不由停下了脚步。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们的到来，徐徐转过身，露出长发下的一双威严的金眸。
这双眼睛好熟悉。
不等她细想，远处的玄衣男子便开口了。
“你来了？“
声音竟和黑龙的一般无二。
三人一下子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才发现这才是黑龙的本体，而黑龙只是万千残念制造出一个幻象。
或许……这个幻象本就是用来掩护内部的玄妙。
“你是黑龙？”
苏宝上前一步道，却看见对方轻轻摇了摇头。
“那只是本尊操纵的幻象，亦是守护神陨山的阵法。”
“你也是神？”
“不。”
无月缓缓抬起头，“本尊并非神族，而是……”
“是魔。”
忽然有人打断道。
三人齐齐看向说话的人，让摇风好不尴尬。
“呃……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继续聊，继续聊哈。”说着说着便躲到了玄天道身后。
师尊说了，无论置于何种境地，先保命要紧！
“他说的不错。”
无月面无表情地说，在三人惊愕的注视下转过身。“本尊的确是魔，只不过是世间最后一个魔，一个失去了万千子民的帝王。”
是魔帝啊……
难怪气势非凡，一眼便让人胆战心惊。
摇风又忍不住出声：“莫非创造魔神，也有你一半的功劳？”
魔，以不死著名。
是最难消灭的存在，与神族是世世代代的敌人，没想到居然也有被灭得只剩一个帝王的时候。
苏宝听到这话，也不禁盯紧无月的神色。
“不错。”
无月淡声答道，“魔神，或许你应该叫本尊一声父亲。”
果然……
摇风暗道一声‘狗血’。
这才刚见到黑龙本尊，就上演起认亲大戏来了。
但和想象中不太一样的是，本应该热泪盈眶地认爹的苏宝，却绷着脸半天不说话。
终于——
她一板一眼地纠正：“我叫苏宝，不叫魔神。”
还有什么认爹环节，麻烦先来个DNA检测好吗？但现在这个情况，显然不太可能实现。
所以父亲二字，暂时是不可能叫的。
不过……
有一点她倒是很好奇。
苏宝上下打量道：“你说……你是我父亲，那我母亲是谁？她是神仙吗？和那些陨落的神仙一样……都化作了残念？”
三连发问，直接把后者问住了。
无月沉默了半响，终于道出了事实：“你并非是我们繁衍而生的，是本尊用三滴精血，和万千神族的精血交融而成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光是本尊，那些陨落的神也是你的父母……”
“等等。”
苏宝连忙扶着脑袋，“你，你让我捋捋。我……是神和魔用精血创造出来的，你们创造我干什么呀？还冒着全灭的风险？”
虽说确实已经灭得差不多了哈，但重点是……创造她有什么意义吗？
难不成是为了证明魔族曾经存在过？
眼前的玄衣男子又沉默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创造魔神究竟是为了什么。
半晌才看向身后的大门，幽幽地说：“魔族尽灭，与神族皇室一派的狼子野心息息相关。那些陨落于此的神族们，不想再任由皇室主宰一切，却又无力抵抗，便与本尊萌生出了相同的愿望。创造一个……能够终结这一切的存在。”
所以我就是一个工具人？
苏宝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对方：“你想利用我，帮你们对付神族的皇室？”
“并非。”
无月摇了摇头，“我们深知生灵不可掌控，所以未来的路，由你自己去选择。”
说完，便挥手打开眼前这扇沉重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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