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雯眼睛一亮，飞快起身看向大门处。
君寒澈带着一身好闻的熏衣草的气味进来了，身上是黑色真丝睡衣套装，头发丝还有湿意，看上去是刚洗了澡，满身懒洋洋的样子。
“换衣服，你慢一点！”乔千柠追进来了，手里拎着一双帆布鞋，臂弯里搭着一身正装，气喘吁吁地拽住了他的胳膊，娇嗔着把他往身后拽。
朱雯和傅霏双双看着二人，呼吸似是停住。
乔千柠好漂亮！
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白色高跟鞋，像一捧夜里的白月光倾泄而入，照亮所有人的眼睛。
还有，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嘴唇，甚至她的泛着粉意的耳朵，无不在告诉大家，她现在有多满足。
“换衣服啦！”乔千柠把鞋丢在地上，走过去把衣服往沙发上丢。
朱雯和傅霏自动让开路，眼睁睁地看着乔千柠走过来。
“二位不好意思，能不能去外面稍等一下，他换一下衣服。”乔千柠擦了把鼻尖上的汗，抬头看向二人。
话音才落，君寒澈已经坐到了沙发上，一只胳膊往靠背上伸直了，抬起一双乌瞳慢悠悠地看向朱雯和傅霏。
“我不想换。”他说。
朱雯凝视着君寒澈，眼神渐变得有些复杂。
乔千柠捕捉到了朱雯的表情，心咯噔一沉。朱雯非常聪慧，而且对君寒澈非常了解，可能只需要一个眼神，她就能知道现在的君寒澈出了什么问题。
“换吧……等下你要开会，这样不像个老板呀。”乔千柠按捺住渐渐强烈的不安，转过身去劝君寒澈。
“我不是老板，这里有老板，她在作主呢。”君寒澈懒洋洋地抬手指，指尖的方向对准了傅霏。
“你误会了，你最近不在公司，有些事得有人出面。我一直跟这个项目，所以……”傅霏反应过来，一脸委屈地解释道：“算了，雯雯我们出去吧，让他换衣服。”
“没事，你就是老板，我把公司卖给你。你不是喜欢新海润项目吗，你买吧。”君寒澈敲了敲膝盖，双腿往两边岔开。
他以前绝对不会这么坐！那个精致的每一秒钟都过得像个王者，绝不允许出错的君寒澈完全不见了。眼前这个君寒澈是朱雯从来没见过的人，从眼神到语气再到他的姿态，简直让朱雯觉得这是另一个君寒澈，或者是一个从来没出现过的孪生兄弟？
“他去医院复查了吗？听说你的古教授也组建了一个团队，专门针对他的病情做了治疗方案，有效果吗？”朱雯把乔千柠拉到一边，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抛出来。
“还在想办法。”乔千柠敷衍道。
“乔千柠你对我说实话，他到底怎么了！这样不正常，这不是他！”朱雯急切地说道。
“什么不是他？”傅霏跟出来了，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乔千柠看也不朝傅霏看，直接回到了君寒澈身边。不用怀疑，今天朱雯出现在这里也是傅霏安排的，从昨晚的雷阳到今天的朱雯，都说明傅霏已经对现在的君寒澈产生了怀疑。人格分离从医学上说属于精神范畴，一旦确定，对家会用这一点来攻击君寒澈，很多由君寒澈经手的合同都有可能出现问题。傅霏若恨到极致，就不会放过这个攻击他的机会。乔千柠这时候一个字也不能多说，并且她必须要赌朱雯的人品要好，会为了爱情而保守秘密。
“雯雯，你在看什么？什么不是他？”傅霏拦着朱雯追问道。
“没什么啊。”朱雯勉强笑了笑，绕过了傅霏往门外走，出去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沙发上正在换衣的君寒澈，眼底涌过一抹痛苦和无奈的神色。
爱而不得，亲近的人在面前却已当你是陌生人。这种滋味非常难受，可又不得不忍住。
乔千柠轻舒了一口气，朝朱雯投去感激的一瞥。朱雯看了看她，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傅霏把两个人的小动作看在眼中，拧了拧眉，跟着朱雯离开了房间。
“你看什么呢？”君寒澈扳过乔千柠的下巴，好笑地问道：“两个女的你也看得这么认真，你的爱好有点特殊啊。”
两个女的……
女的……
乔千柠嘴角抽了抽，他是嫌立敌不够多吗？人家朱雯刚刚还帮他掩饰了呢！人家朱雯好歹在德国也倾心全力照顾他帮助他了呢。现在可好，在他嘴里就成了一个女的……若朱雯是傅霏一样的女的，那麻烦就大了。
“那是朱雯，你以前的好朋友，别女的女的，叫人家名字也行。”
“哦……雯雯？”他挑眉，调笑道。
“不行，太亲密了！”乔千柠立刻拒绝。
“那就雯雯。”他对她的反应置若罔闻，有点儿存心的意思。
乔千柠翻了个白眼，抓着他的丝绸衬衣往上拎。
“裤子，你帮我。”他抬着腰。
“你怎么这样……”乔千柠没眼看他！可还是抓着裤腰帮他换了下来。
君寒澈换好衣服，用西装包住他高大挺拔的身体，往人前一站，森冷的气势迅速取代了方才穿着睡衣慵懒散漫的他。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购买方是朱雯介绍来的，在她的努力之下，这个价格已经是双方能承受的最好的价格，不至于双方都大放血。
大门打开，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门口，君寒澈一身黑西装，手里握着一只小平板稳步走了进来。
“君总。”左明柏站起来，替他拉开椅子。
“不坐了，都看屏幕。”君寒澈走到前面，手指在半空挥了挥。
圆桌正中的空间出现了激光屏幕，几秒后，四维影像出现。
“新海润计划从来没有停过，这是最新的进展。给大家演示一下。”君寒澈垂着头，指尖在平板上慢慢划过。
“芯片！”傅霏脱口而出。
“5g市场成熟之后，谁先抢占这个先机，谁就握紧了这把钥匙。”君寒澈缓缓抬头，冻人入骨的视线在傅霏脸上停了几秒，看向购买方：“给你们一次机会看看新海润计划，这是唯一一次追投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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