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布一直与自己的瞌睡做斗争，可惜人小力薄，被顾展鹏抱着，一颠一颠，如同摇篮一般，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红彤彤的小脑袋靠在他顾伯伯平坦宽厚的肩膀上，睡着了。
临睡前，他心心念念的还是想问一问姐姐，姐姐开了店，还有时间给小布做零食吗？
哎，只怪这月光太柔和，这秋风太凉爽，并非他意志不坚定啊。
刘小玉如今对自己这位表妹，已经不能单纯用佩服来形容了。
早先，她因为带顾盼的零食去科室，吸引了自己科室的小护士，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都会过来向她打听这个东西。
回来和顾盼一说，她就觉得这是个好门路，当即做了很多密封的试吃小包装，让刘小玉不要吝啬，有人来问，就直接发试吃。
这就叫耳听为虚，亲尝为实。
最是讲究卫生的医护人员见了，都觉得这个试吃干净卫生，十分衬他们医院的气质。
医院上下，几乎都吃过刘小玉给的试吃小包装。
这吃人家嘴软，就算是试吃的也适用。
以前在医院顶多算个小透明，除了自己科室的人，谁认识你啊。
如今的刘小玉，可是从一走进医院大门开始，就会有各式各样的人和她打招呼。
这种满足感，不是用语言可以描绘的。
刘小玉那个时候就觉得，表妹真是聪明，是她的福星。
更关键是，人家还会来事，不用小玉开口，自动给算提成，还说亲兄弟明算账，这是辛苦费，一定不能推辞云云，让她连推辞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更为卖力地给推销产品。
但是这些，都只能让刘小玉觉得顾盼可亲可爱。
但是今晚之后，刘小玉的世界颠覆了，尤其是当着那孙总的面，顾盼这小姑娘娓娓道来，既不怯场，也不过分宣扬，有一个词怎么说来着？
进退有度，对，就是这个意思。
她本来以为自己心中有一个老妈反对的明星梦已经够疯狂了，今天听了顾盼的想法，她才知道，比起表妹，她还是太安分了。
于是从走出酒家，她的手就没松开过顾盼，一直缠着她问东问西。
“你说互联网会很快进入我们千家万户，以后会是互联网的是世界，这也是从杂志上看来的吗？”
顾盼爱看杂志，而且每次看总有收获，已经是他们之间的共识。
“嗯，好像是，哪本杂志我忘了。”
顾盼瞄到落后两步的柏笙麾，心中警铃大作。
别人倒罢了，她总感觉身后这货十分危险，可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今晚自己已经说得太多了，再不能胡言乱语，引起他的兴趣。
“怎么好像是，不是书上看来的，难道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啊？”
刘小玉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又追问：“什么是互联网？”
刚刚大家都没问，她也不好意思问，怕显得自己太没见识了。
如今没外人了，刘小玉才敢开口问，还是特意把顾盼拉到前头，避开众人才问的。
如果舅舅和舅母都知道，自己不知道，这才是真的丢脸。
这个问题很复杂，顾盼上网倒是熟练，但是互联网的解释，谁知道啊？
在她记忆中，网络就如同空气和水一般必不可少，人家都会用“村里断网”来形容信息更新不及时。
所以刚回来的时候，她是极不适用的，总是满屋子打转，让林月季揪着问了好几回：“你找啥呢？”
有一次脱口而出说找手机。
林月季大概听错了，笑着说：“你以为在老家啊，想要鸡就有鸡。今晚我去市场给你捉一只，给你切个大鸡腿。”
后来顾盼可算适应了没有手机，不能随时随地“冲浪”的日子，习惯了一次只看一部电视剧的日子，能够适应就算死重的粮油米面都没有人送上门的购物方式。
当然她也能体会到，喝着一杯热茶，看阿福自己追自己尾巴的闲适。
更重新享受起，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一部陈年老剧的温馨。
社会在进步，没个时代的主旋律都不一样，我们不要试图去分辨她们之间的优劣，但是我们却应该努力去适应并享受她们，这才算不枉此生吧。
久等不到回答，刘小玉摇着顾盼的手臂问道：“你给我说说，不然显得我太傻。”
顾盼又悄咪咪地回头看了一眼柏笙麾。
只见他正侧头看着旁边的树荫，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她们。
这才斟酌着说道：“大概是算是一种新型的社交方式，更为先进的沟通交流方法。”
“比如说，现在我们打电话，只能给固定的人打电话，而且只能听声音，不能看到图像。”
“但是互联网不仅能听声音、看文字、看图片，甚至还能看到和你通话那个人的情况，就像面对面交流一般。”
刘小玉惊呆了，张开嘴巴，明明有无数问题，但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顾盼生怕她揪着不放，连忙劝道：“这些都是外国人的预测，也许那天很快就到来，也可能很久也不会来临。但是无论是早还是晚，等她真的来临了，我们就积极去接受、学习她就好了，没什么好担忧的。”
刘小玉觉得确实，就好比她刚到单位实习，被轮岗到儿童门诊去值班。
面对一哭二闹、血管极其细小的小病患，她心中也是害怕的。
但是这是她的工作，咬着牙坚持一下，也就过来了。
人生大概就是如此，该来的总是要来，没什么好怕的。
刘小玉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个性，听了这话，也不再深究互联网是个什么东西，只和顾盼说笑。
“回头你做了顾老板，可不能忘了我啊。”
“还有，我们医院的同事可是你的第一批客户，一定要给优惠价啊。”
转话题，是顾盼最高兴的事情，连忙道：“那必须啊，有新产品，我还第一个给你尝。”
“说定啦。”
两个姑娘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没有发现身后的柏笙麾，低下头，悄悄地弯了嘴角，眼中闪着亮光。
如果一定要为那种亮光加注释，那必定是渴望知识的光。
如果这是一部霸道总裁的电视剧，柏笙麾此时的心理描写，肯定是那句经典台词：“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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