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生和卯生还小，懵懵懂懂的，没明白楚锦山这意味深长一哼的意思，张老三和程氏反应慢，但也察觉出楚锦山表达的奇怪情绪。
张老三只是觉得哪儿不对，但程氏脑袋却是一闪，她记得盛家以前是个大户人家，他们家搬离秋水镇，三房才刚开了一家楚味馆，身份也不过是个商户。
盛家走的那年，三房还没主动送年礼给盛家，但盛家却先送了年礼给三房。
年礼是两家交际的一门学问，先送的人姿态要低一些，代表主动表示想要日后来往，关系亲厚。
盛家一个大户人家，哪有必要记着当时的三房，这几年下来，年年都是盛家先送年礼，还备的极厚。
卯生说这是哪位盛小少爷备的礼，程氏一想这两年楚锦河丝毫没有说亲的意向，对她催促也烦不甚烦，莫非是阿雅心里早有哪位少爷。
楚锦河表情没变，但一见程氏看自己惊疑不定的眼神，她就猜到程氏脑袋里八成在想什么不靠谱的事情。
她想也没想，手肘狠狠往手一顶，身后的楚锦山就一声闷哼，捂着肚子龇牙咧嘴。
楚锦河摆手，扯出个笑容道：“我和大哥以前救过盛小少爷，盛小少爷是个重恩情的人，为人正直，挑年礼和多问两句也不奇怪。”
“我和和你一道救得他，怎么没见他特地问我安好？”楚锦山从楚锦河身后探出头，忍着肚子上的疼痛，眼睛笑的眯起来。
“陪礼叔喝酒酒喝酒，话不要太多。”楚锦河回头，脸上是笑容，但眼里的威胁却要溢出来。
楚锦山本来也只想调侃楚锦河两句，见她已经“恼羞成怒”了，他才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笑的非常开心回到和张老三的酒桌上。
“咳，不说这个了，礼叔，今年老宅的礼怎么个送法？”楚锦河见程氏脸上浮现若有所思，她就知道这话题不能再往下说了，不然程氏得多想了，所以她换个程氏在意的话题，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张老三哪儿懂这些，笑着摇头道：“按往年一样送就成。”
一提到老宅，程氏果然就不去琢磨盛家的事情了，而是接过张老三的话说道：“老宅一家子人，礼得被厚些，别让外人说闲话。”
楚锦河指了指卯生，表示这话对卯生说，她今年是甩手掌柜，啥都不敢。
“那就和往年一样的份例，鸡鸭鱼肉和点心，两老人也吃不了多少，倒是老爷子爱抽旱烟，上等的烟丝酒水多备一点。”卯生挺烦老宅的来往，去年他们家给老宅送年礼，老宅不但没有回礼，收了礼物还在村子指桑骂槐说三房送的好，程氏这回特地叮嘱，估计也是想到了去年。
程氏想了想，皱着眉头道：“我看还是再加些吧，去年的份例看的两老人的，老宅一家子用就少了些。”
卯生不愿意，开口说道：“爹之前就和大伯家二伯家断了关系，咱们本来送年礼就不包括大伯二伯家，只是给老爷子和老太太，干嘛还要考虑老宅一家子。”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程氏眉头皱的更深，觉得卯生做的不妥。
张老三叹了口气，打断程氏说的话道：“行了，我觉得孩子们说的对，大房和二房...等老爷子和老太太百年之后，我也没再和他们走动的意思，关系断了就是断了，还做样子反而显得儿戏。”
张老三表态，程氏眉头没松开，虽然还是觉得不妥，但最终还是没再继续说了。
卯生和楚锦河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满意，不过既然谈到大房和二房，楚锦河就突然想到二房张初雪和汪三公子的婚事了，便多嘴问了一句。
“对了，这些天听着那么多喜事，二房张初雪的婚事定下来没，那日我让汪三公子回去考虑，这么些天，也早该给答复了吧。”
老宅的事情都很糟心，楚锦河平时都没功夫去特意打听，但卯生不一样，一是她爱八卦，第二是她现在管家，就更关注各家家长里短。
一听楚锦河问这些八卦，他她就来了兴致，直接说道：“张初雪啊，说到这我就觉得够可笑的。”
得，看卯生这语气，楚锦河就明白有个龙门阵要拜，张老三和程氏都把耳朵凑过来了。
卯生道：“姐，你是不知道，你从老宅回来的第二天，那什么汪三公子就来回话了。”
楚锦河抬眼：“不换人了？老老实实娶张初雪？”
卯生点点头，楚锦河瞬间没了兴致，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没什么意外的。
但她无聊的表情没做完，卯生又说道：“汪三公子同意娶张初雪不错，但附加了一个条件。”
嗯？这有点意思，楚锦河看向卯生，眯了眯眼：“别拿我消遣，少卖关子，说正题。”
卯生嘿嘿一笑，接着说道：“这汪三公子是个人才，他同意娶张初雪，可提出的条件是得附加一个大于。”
程氏和张老三都楞了，楚锦河却被逗笑了：“他在做梦呢，先不说老宅的人会不会同意，牛氏怎么可能会答应？”
“是啊，要答应了这不是自己作践自己院子里的姑娘吗？”张老三摇头，觉得汪三公子简直是无理取闹。
程氏也摇头，也觉得与礼不和，有些太胡闹了。
卯生撇嘴：“但偏偏老宅就答应了，而且婚期已经定下，张初雪和大于一起嫁。”
“这怎么可能，两姐妹嫁一人，还在同一天，这不是恶心人吗，老爷子是糊涂了，怎么会同意？”张老三摇头，真的是感觉到荒唐，他换位想一下，要是自家里楚锦河出嫁，男方在娶自己女儿那天还不忘娶别人，那他非得打死那男子，这还没算上娶的另一个人是自己家里出去的。
楚锦河无语了，脑袋里一思考，就明白了。
“那汪三公子提这条件的时候，是不是还加好处了？”
“哟，姐姐不愧是姐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卯生眼睛一亮，脸上写满了佩服，开口继续说道：“和姐姐你说的一模一样，汪三公子把彩礼又加了一倍，还附带二十亩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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