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哦，早上王大夫应该去给王爷诊过脉。明爷爷就是王大夫，王大夫名讳是王明德，王爷称呼他明爷爷。
他是定北军的军医，这两年年纪大了，就留在了王府养老，做了王府里的府医。
王大夫跟老王爷关系十分不错，王爷视他为长辈。”
“那我明天能去找他么？我也是医生来着，想找前辈交流交流。”
宋秀微笑着点头，“可以啊，王大夫是个很和蔼的人呢。他有个小孙女，今年十三了，你们小姑娘应该能相处的很好。
还有一个七岁的小徒弟，是战场遗孤，母亲改嫁了，王大夫收养了他，视如己出。”
凌枫很开心，接下来的日子有安排了，找同事交流交流感情，切磋切磋医术，要是能找点书了解了解这个世界就更好了。
“秀姐，书房里的书能借来看么？”
两眼一抹黑肯定是不行的，了解这个时代从史书开始，若是可以最好能出去转转，看看百姓的生活，评估下生产力水平。
“这个我不能做主，要问问王爷。”
“那我明天去找王爷，该去哪儿找？”
“你可以请罗叔通传，王爷若是见你会让人来请的。”
哦，明白了，见领导要预约，“好的，谢谢秀姐。”
“你不害怕见王爷？”
“为什么要害怕？我觉得王爷是个很温和的人啊。”
从一开始见面，秦时对自己这个疑似奸细就没喊打喊杀过，她动了他的轮椅，他也很平静，她说自己不是孙清容的时候，他也给了她机会解释。
最重要的是，她为了自己小命，被关在相府的那几天，着重打听了他剥皮拆骨的都是些什么人，他虐杀的似乎都是鱼肉百姓的人！
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把普通百姓放在心上的人，肯定很温和啊。
而且秦时拿唐朝来试探她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他笑了，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秦时的眼睛里没有传言中的残酷暴戾。
听了凌枫的评价，宋秀心想，温和？居然有人这么形容王爷。
九岁之前的王爷确实是个很温和乖巧的孩子，九岁之后越来越熊，成为京城一霸。
十五岁时，定王府惊变，王爷一夜之间长大，变得越来越冷漠威严，身上寒意愈发深重。
一个多月前，王爷得知伤情的时候，满身的暴戾厌世，是仇恨支撑着，王爷才没有倒下。
现在有这样一个小姑娘，用“温和”这个词来形容王爷。
“你没听过外面的流言么？都说定王残暴不仁，是恶鬼转世。”
“你是说他坑杀突厥兵二十万，并且火烧全军尸体的事么？”
宋秀颔首。
“战场伤的你死我活本就没有对错，领兵战将杀敌居然成了罪过，这简直是荒谬！不杀他们，等着他们骑兵南下抢我们的粮食么？
定王坑杀了这么多敌兵，草原青壮人数骤降，等到下一批小少年能上战场，都是十年后的事了。
也就是说此一战之后，草原至少十年没有能力南下，边疆百姓这十年可以安稳过日子，这是不世功勋，该载入史册才是。”
这是凌枫真实的想法。
看着凌枫满眼的敬意和赞叹，宋秀想，原来这世上还有人的眼睛是没瞎的，看到王爷为百姓做的一切。
阴谋陷害的流言终究只能蒙蔽愚昧之人。
清醒的人要再多谢就好了。
凌枫继续道：“至于火烧尸体，我觉得没什么不对，不烧了难道浪费大量人力物力埋了么？
有那么大埋他们的地方拿来种粮食不好么？
若是尸体放在那里不管，极易滋生病菌，到时候污染了土地水源，造成了瘟疫，那才是真的残暴不仁。”
宋秀笑了：“凌枫，你是个好孩子。王爷是个温和的人。”
正说着话，迎面走来一个十七八的少年
凌枫认得他，是早上第一个冲进房里的，后来拎着喜娘尸体走了的那个人。
“晨光，什么事？”宋秀问。
“秀姨，该用晚膳了，晚上还有事呢。”丁晨光瞪了凌枫一眼。
凌枫很识趣，“秀姐，那我也回去吃饭了。今天谢谢你啦，秀姐再见！我认得回去的路。”
说完蹦蹦跳跳的走远了，身后传来那个少年的抱怨声，宋秀的解释声“凌枫是个好孩子”，然后少年又抱怨秀姨太好骗了。
哎，他好像看自己很不顺眼。
嗯，等奸细之名洗清了再说！
凌枫的那番话被报告给秦时的时候，秦时正在吃晚饭。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心里好像注入了一道光，暖洋洋的，很久没有这么暖过了，连吃进嘴里的米饭都比以往更香甜。
秦时甚至能想象到小姑娘说这番话时波光潋滟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
他又想到了今日刺杀现场的那个橘子，这个小姑娘，是一个可爱的小太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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