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他死，还是让我去杀了他。”
素凡现在反而有些不懂，既然打算日后山高水远再不相见，那他的跟踪有什么意义。
“绝境之中的野兽会做出人意料的事，猛兽也可能会被鬣狗围攻致死。”
在激烈的兵戈之中，烈霏奴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冷静，她冷眼观望，看着烈家军的先锋队已经冲进了匪寨大门。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
素凡长眉皱起。“你是说，他可能会死在出云寨这些人手上。”
许是觉得闷，女子将头巾扯了扯，露出半截笔挺的鼻子。“最重要的，徒野一旦死了，我们也许会被反摆一道，你跟去吧，若是察觉不对，就替他清理门户。”
他们都能想到先杀了自己，难保不会注意到徒野的异常。
见她整装待发，也即将冲进去的模样，素凡有些犹疑。“你不会把头巾扯掉吧。”
“……”
烈霏奴转过头，浑身上下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漆黑沉静的眼眸，只是那双眼睛现在明显翻了个白眼，语气也有了些无奈。
“你管的还真多啊，我要是要扯早就扯了，你拦得住吗？”
头和手都长在她的身上，要做什么谁还能拦住不成。
“不管东虞珠对你说了什么，不要屈就于他的yin威，你好歹也是个有逼格的杀手。”
说的有道理，素凡沉默，她当然不会对东虞珠有所忌惮，因为那个人把这辈子仅剩下的良心都留在了她身上，除此之外，就唯有丧心病狂了。
烈霏奴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
从他第一次出现在两人视线里开始，东虞珠就已经盯上了他，那次在海云楼，林堂死后，他便找到了自己。
“你是为钱买命的杀手，我想你去保护一个人。”
“多久？”
“你余下的生命。”
在杀手的意志里，永远都是自己的命都重要，素凡头也不回的拒绝，他几乎可以料到他接下来的话，无非就是条件报酬随你开，可那人只是站在他后面，唇角含笑，眼神幽深。
他几乎要忍不住回头去问一句，“你不打算说什么了吗”。
只是后来去刺杀澹台陵君，在看见烈霏奴的那一刻，他就忽然明白了那个男人的用意，虽然时间从‘余下的生命’变成了短短几年，但他目的已经达成，时间也不是太重要的东西。
他见识到了东虞珠的可怕，所以决定以后敬而远之，自己还想多活几年。
素凡转身，扬了扬手中的利刃。“我去了。”
世事何来的顺心顺意呢，无非就是将阻碍减少到最小罢了，于生死之外，什么事情都不重要。
……
被关在笼子里的猛虎，一经放出，便张开爪牙，狠狠将敌人撕碎。烈霏奴有些心惊，她没想到久未沾血的利剑，开锋之后竟是如此凶猛，长枪到处，尽是血红。
“尔等跟着老子去抓徒野！”
熟悉的粗喝声响起，转头看去，正是风廉，他一身锃亮铠甲，手中长刀染血，却依旧不减其锐利锋芒。
似乎是感觉到什么，对方猛地向这边看来，眼带杀意，煞气铺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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