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迅速干枯下去。眼中已经完全充血，虽说手镯能催动大部分的蛊虫，但万王之王的蛊却是自己直接可支配的，若是将它唤出自己也会必死无疑。不仅让她想起当初被当做蛊的牺牲品，将王蛊种入她身体的那天。
那种疼痛让她近乎昏厥，当初的她还只是一个天真的女孩，被巫族的族长欺骗利用成如今这幅残破的模样，每日需靠饮用蛊虫过活。
“我将云岫带走。”
烈霏奴知道拼个鱼死网破未必是好事，但也说不准云鬼婆拿回镯子会做些什么，在她涂药时，自己看了手腕，的确有一条极细的黑线蠕动，大约是在下在了包裹里的东西上。
“不行！”
云鬼婆猛得拿起拐杖重重顿了一下地面，瞬间有无数蛊虫从门口涌进，这是她最后能够调动的所有蛊了。它们绕过云岫身边蜂拥而至，围在三人四周却也不急着发动，静静等待着她发号施令。
“你将他养成如今的毒血就是要靠这血续命吧？”
烈霏奴摇晃着手里的银镯，冷冷说出自己的推测，声音让蛊虫变得狂躁，似乎不知在听哪边的命令。
话音刚落，对方的脸色就有些变了，眼底的阴冷瞬间爆发，死死盯着她自信的脸几乎将她撕碎，咬着牙一瞬间竟不知如何作答。自己的秘密是不能被发现的，不可以有把柄抓在别人手里，今日若不是云岫威胁自己不许伤害这三人，哪里还需要和他们这样废话。
“你若不同意我带他走，我死以前定会杀了他。”
此话一出，素凡下意识得将剑放在身边，做出战斗前的姿态表示烈霏奴所言不虚，他们有三人，只有不是立刻毙命的蛊，三人总有一个能将如今毫无抵抗能力的云岫杀死。云鬼婆养育他这么久，如果方才的想法不错，她断来不及重新培养一个续命工具。
“我可以给你解蛊。”
云鬼婆捏杖的枯手上青筋爆出，一字一顿做最后的退让。
“你的信誉可不好。”
烈霏奴扯了扯嘴角，握银镯的手缓缓缩回身后，藏在腰带后侧，眼神却丝毫不敢离开老人的手。
“你身上的蛊如今只有我能解。”
“我不在乎。”
烈霏奴挑了挑眉，浅色的衣衫经过一日的奔波有些皱了，却将她姣好的身材显得更加玲珑，轻微的风从门窗吹过，撩起她的发丝，若不是额角的汗水真的还以为她不在意蛊毒的疼痛。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皆是不松口也不敢动。蛊虫变得愈来愈狂躁，已经开始不断交错移动，偶尔还试图扑上来。
“你们走吧。”云鬼婆重重叹了口气。
下决定的一瞬间苍老的面容变得更加干枯，双唇颤动，身子似乎也更佝偻了一些，俨然是一个苍老无倚的老人家。她颤抖着将门让出，脚下的蛊虫也随之散开一条路，窸窸窣窣仿佛在催促他们赶紧离开。
三人背对背相抵互缓缓向外移动，素凡随手捡起一方布将门口的云岫裹了两圈抗在肩上，在东虞珠和烈霏奴的掩护下第一个飞驰而去。二人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密林远处，这才退到院中。
“那就谢谢云婆婆了。”
烈霏奴拱了拱手，二人对视一眼提气离开，还未落到院外就听到云鬼婆大喝了一声，“追。”
“分开走？”
烈霏奴衣角翻飞，偶尔回头观望距离，见着蛊虫逐渐逼近，思忖了一下，如果想要为素凡争取时间，分头行动就是上上策。
东虞珠想也未想，蹙着眉摇了摇头，手臂微抬不紧不慢得为她抚落肩上沾染的泥，又在细软的腰肢上一摸拿出一串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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