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刍巾说小姐……
代茨睁大眼，整个人僵在那，一动不动。
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而刍巾说完后便低头，等着里面的人反应。
他相信王爷会出来。
一定。
气息的凝固让一切都静止了。
好似时间也停留在这一刻。
刍巾屏住呼吸，心跳加快。
代茨亦是。
她们突然都有种此刻世间只有她们二人的感觉。
这种安静极为的漫长。
亦极为的可怕。
咯吱——
厢房门打开。
似打开的时空大门。
刍巾一僵，很快反应，起身大步进去。
代茨下意识要跟进去，厢房门却砰的关上。
代茨站在那，手握紧剑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刍巾走进厢房，一进去浓郁的药味便扑面而来。
实话说，这味道不好闻。
如若是一般人，闻着怕是会作呕。
但他们习武之人，只眉头皱了下便未再有反应。
而很快的，刍巾视线落在水晶棺上。
他记得上次他最后看见王妃时，是在这水晶棺里。
但是，水晶棺里没人！
刍巾心里一凛，突然脑子里划过什么，他猛的看向那浴桶。
瞬间，刍巾僵住。
浴桶里坐着一个人。
因为那人背对他，他看不到那人的脸，只能看见那浓密的黑发。
而这样浓密的乌发……
刍巾突然感觉到什么，看向前方。
帝聿坐在书案前，漆黑的凤眸看着他，不知晓看了多久。
这眼神未有一点威严，也未有怒火，更未有不悦，可以说，非常的寂，如深夜一般。
但就是这样的眸子，看的让你畏惧。
从心底深处生出颤抖。
刍巾立时跪在地上，说：“王爷恕罪！”
帝聿看着他，“你说，有人自称九小姐。”
“是的。”
“嗯。”
刍巾一顿，随即说：“今晨府衙刚开门，便有两个婆子带着一女子进来。”
“那女子穿着白裙，长发未束，身型，容貌……”
刍巾语声微顿，他下意识想往商凉玥那看，看看是否自己看错了。
但这个想法只一秒便消失。
刍巾很快说：“那女子的身型容貌与王妃如出一辙，就是……脖子上有南伽人的印记。”
这印记不会有假。
毕竟谁没事会往自己脖子上弄那印记？
刍巾说完这句话后便未再说了。
而随着他不再说话，四周也安静下来。
恢复到如之前一般的死寂。
不过，刍巾虽未说话，脑子里却划过许多想法。
王妃在此无疑，那那个自称尚书府九小姐的女子便是假的。
毕竟，他见过王妃的人皮面具。
完全的惟妙惟肖。
既然王妃能戴上人皮面具，那女子又如何不能？
而且，找个与王妃身型相仿的，又有何难？
想通这些，刍巾不再疑惑。
亦不再多想。
厢房里整个完全安静下来。
静的刍巾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能感觉到厢房里浮动的药香。
“退下。”
“是。”
刍巾离开。
帝聿看向浴桶里的人。
他凤眸里的墨色开始细微的动。
如细流般轻缓流淌。
蓝儿，刚刚有那么一刻，我觉得那女子是你。
高光在府衙里等着刍巾回来。
在等刍巾回来前，高光命人好生看顾那女子，不要有任何闪失。
同时跟他汇报那女子在牢里的情况。
嘱咐好这些，高光便未再做什么。
在一切还不明的情况下，他不可能马上就写信送至皇城给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来分辨此女子真伪。
他只等刍巾，看刍巾带来如何的答案。
高光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刍巾回来。
高光立刻问，“如何？”
“不是。”
高光睁大眼，“不是？”
显然对于这个答案他感到难以置信。
他以为那女子是。
因为那女子脖子上有南伽印记。
南伽的印记可以刻上去。
具体怎么做，他不知晓。
但他知晓，如若有需要，会有人往自己脖子上刻上南伽印记。
不然，身在南伽的帝临探子怎么刺探消息？
而这女子如若真是尚书府九小姐，那么南伽人极有可能把九小姐掳走，皇上不想让人知晓这个真实原因，便编造了一个谎言。
现下能用到九小姐了，也就把九小姐放出来了。
也就是做诱饵，诱皇叔出来。
这是刍巾离开后高光所想的。
刍巾听见高光的话，嗯了声，说：“那人是假的，莫要信。”
高光却拧了眉，“不是假的，那女子又为何脖子上会有南伽印记？”
“你要知晓，这南伽人没道理故意把一个假冒之人给我们送来，尤其还是知晓王爷在岷州的情况下。”
刍巾听到这，眉心也是紧了。
他之前未想到这点，现下听刍巾这般说，整个人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寒气。
他以前有听过民间传闻，说用阴邪之法可让人魂魄互换。
也就是说，此人已死，但她还有魂魄，如若想让她复活，便要把她的魂魄从死了的那具尸体里抽出来，然后放到一个活人身上。
当时听见这个传闻他也就是听听，并未做他想。
但现下听见高光这般说，他想起了王妃。
王妃已然气绝数日，尸身早该腐烂，但似乎一点变化都未有。
而王爷整日在厢房里，不知晓在做什么。
莫不是王爷也听说过那传闻，用了那阴邪之法？
刍巾脸色变了。
高光见刍巾这变了的脸色，说：“刍大人……”
话未完，刍巾便消失在他视线里。
高光愣住。
这是怎么了？
刍巾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天香酒楼。
他要去问王爷，是否用了那阴邪之法。
他听闻，那阴邪之法是需要人用寿阳换的。
至少是一人一半的寿阳。
王爷若是那般……
刍巾不敢想，很快到了天香酒楼地下室。
代茨看见去而复返的刍巾，尤其是那觑变的脸色，心里一紧，“怎么了？”
刍巾没理他，直接来到厢房门前跪下，“王爷，你是否为了让王妃复活而用寿阳替王妃换魂魄？”
换魂魄？
用寿阳？
刍巾在说什么？
代茨懵了，心狂跳起来。
而厢房里，帝聿抱着商凉玥，手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当听见刍巾的话，他抬眸，眼中划过一道奇异的光彩。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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