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以为，凭老夫的实力和潜质，应该能够得到苍茫天的认可，从而，接受传承，至尊无上，却没想到，苍茫天，竟始终将老夫拒之在外，老夫不服，不甘心。”
众人闻言，尤其是岳离孤，眼神轻轻震了一下，原来，东华山人已经被苍茫天给拒绝过了。
“因为不甘心，所以，老夫收尔等为弟子，希望尔等能够帮老夫完成毕生的心愿，因为尔等是苍茫天的人，应该可以得到苍茫天的认可，可最终，老夫竟没想到，你们中，确实有人得到了苍茫天的认可，但依旧，将老夫排除在了外面，老夫恨啊！”
岳离孤漠然道：“这是因为，你心术不正！”
东华山人讥笑一声，道：“心术不正？岳离孤，这么些年来，你在外闯荡，心术不正之人，你难道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而且你以为，有大成就者，一个个的，都是所谓的好人吗？”
“心术正与否，真是成就无上道境的关键？”
这番话，岳离孤也是不能回答，在今天之前，无上道境强者，他亲眼见过三位，紫霄道尊，江易世和古源道尊，如果还算是绝冥禁地中的五位前辈，以及苍茫天之主，以及罗生界天弟子之争中的场面，还是九界大会中的场面，无上道境强者，他见过的真已不少了。
这些强者们，各有个的脾气，他们当然也有私心，但如果说他们是坏人，显然这是错的，然而，无上道境强者中，确有一人，至少对岳离孤来讲，不是好人，那就是岳氏老祖。
人有好坏，而好人坏人，并不是决定成为无上道境的因素。
东华山人再道：“岳离孤，你以为当年苍茫洞天开启，是你运气足够好，得到了指引？是老夫找到的，是老夫让你去的，明白了吗？”
佩服啊！
其他天域的洞天开启，唯有一天之主才能把握的住，不入无上道境，不是一天之主，根本不可能明确洞天的开启。
曾经五方大陆的苍茫洞天开启，也是经过诸多时间的查探、验证等等，而东华山人竟是明确之极的把握到一处苍茫洞天，从而引领自己前往。
除却他为人之外，其余任何方面，岳离孤是真心的佩服。
“当然，现在说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胜者为王，今天后，老夫是失败者，任何骂名，老夫都一力承担，但是岳离孤，对你而言，今天才刚刚开始而已，以后的你，也休想可以心安理得。”
岳离孤默然了一下，说道：“有一个秘密我可以告诉你，其实，我也不是苍茫天的人。”
在他刚出生后，黑伯带着他逃走，千辛万苦到了这苍茫天，尽管他在这片天域中生活了多年，若从根源来讲，他并非是苍茫天的人。
东华山人怔了一下，旋即放声大笑，那个笑声中，有诸多的惊疑，同时也有诸多的不甘，但更多的，或许会是释然。
都不是苍茫天的人，苍茫天选择的是岳离孤而不是他东华山人，那么，个中原因，就需要他自己好好的去思索了。
只是事已至此，人也至此，没那个必要了。
星光笼罩之下，苍老的身子，彻底化成了虚无，也包括东华山人的灵魂，同样化成了虚无，这位曾经的苍茫天第一人，就此，彻底的不复存在。
不过，却有一道灵光，闪电般的暴掠而去，落在了岳离孤的身前，还有东华山人的最后一道声音，响在了这天地中。
“曾经老夫所做过的一切，老夫都不后悔，为了证道无上之境，老夫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众叛亲离，哪怕是万劫不复，因为这是老夫这一生的渴望。”
“哪怕最后证明，老夫选择的这条路是错的，也依旧不会后悔，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在老夫这里，却没有对错，这一生，老夫只为自己活着，如此而已。”
“但是若烟、青城…离孤，当年收你们为弟子，尽管是老夫的私心，可是多年相处，要说老夫心中，对你们没有任何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老夫并不后悔所做的一切，现在，也不会对你们说任何的抱歉，只是这一切都是老夫做的，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仍然是一家人，不要忘记了你们之间过去的情分，不要因为老夫，而将这情分给忘记了。”
“这是老夫给你们留下来的，是老夫最后所留，你们好好活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人已死了，或许，这是东华山人对他这一生的总结，这也可能是，他对岳离孤等人的抱歉，虽然他从未亲口说过对不起。
凤若烟等人，跪倒在了地上，重重的磕头。
曾经的东华山人，曾经的东华山，是他们此生中最大的骄傲，东华山之名，东华七子之名，苍玄大陆上，何人不知？
直至那一年，东华山人和岳离孤在这里使徒决裂，这里的一切，都成为了过往，那之后，直至今天，他们才重新回到东华山。
心中有恨，就证明以前爱过！
而今，恨的人已经死去，恨意彻底消失，曾经的那份爱，重新归来，席卷在心头上，让他们如何不伤心，如何不难过？
“老师，一路走好！”
半空之上，岳离孤亦是强撑着身子，慢慢的跪倒在空间中，也说出了相同的话，只是，他说的话，比凤若烟他们要多上一些。
“老师，一路走好，如果有轮回转世，老师，希望您下一生，过的平淡一些，选择过一个普通人，不要去追求这些了。”
心中若少了诸多的欲望，人就会过的简单一些，相应的，自会开心许多。
武道之路，太过精彩，因为精彩，所以，让人身在其中，都在拼了命的向前走着，逐渐的，迷失了自己，会为此而不择手段。
江伊和李青衣同时掠出，一左一右来到岳离孤面前，将他轻轻扶起。
“你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现在，我想睡一觉。”
江伊道：“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担心，交给我们来解决。”
东华山人已死，整个苍玄大陆，包括苍茫天在内，想必，再也没有了反对岳离孤的声音，但是，岳离孤是苍茫天之主，这个消息，已经扩散出去了，后续就必然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情。
多少年来，苍茫天没落，不仅仅只是其他天域的强者看到了，苍茫天的生灵们心中也是清楚，如今，苍茫天之主重新现世，一个大时代即将重新拉开，偌大的苍茫天，不可能安静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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