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没劲！要不换我给姐夫你来点有劲的吧。”说罢，我拍了拍手，老七从大堂东面墙角出来，还押着一个妇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封鼎见了，黑红的脸立刻煞白了不少，双拳紧紧握，但他很快平复了情绪，冷笑道：“你以为抓了他们就可威胁本将军？”
“哎呀呀，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嘛！我这不叫威胁，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将军是不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此，我才放心把姐姐托付给你呀。”
看了一眼强装镇定的封鼎夫人和吓的小脸儿惨白，浑身发抖的封鼎儿子，我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开口，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八卦的事，“将军你与夫人感情挺好的吧，不然你们成婚近二十年无所出，早应该娶二房三房四五六七八房姨太太了。这儿子应该也很宝贝吧，老来得子，恨不得宠上天去对不对？”
之前他夫人去十八房里闹事，十有八九是封鼎授意的，后来封鼎借此名义将其禁足，实则早知道今日局面，用此方式保护妻儿，可见他对他们很在意。
我如此说，自然早就摸清楚了他的底细，封鼎也没必要再掩饰什么，便道：“你想做什么？”
“哎呀，小爷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想看一下将军是不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那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给自己当胸一掌，就像刚才打舞流年一样，我觉得那一招特别帅。”
“将军！”封夫人惊恐地大喊，想要上前，却被脖子上的剑止住，只大声对封鼎道，“将军不要上当，杀了他们，我和儿子才能真正得救。”
“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我轻轻笑了下，看了眼老七，那剑就在封夫人的脖子上亲吻了下，一线血流就出现了。
“住手！”封鼎立刻摆出了“尔康手”，犹豫了下，道，“好，本将军答应你。但是，在此之前，阁下是否该亮出身份，也好让封某死得明白。”
“我倒真觉得没这个必要，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哪还管的了别人是谁。”电视里经常看到这样一幕，以为必赢的一方太得意，露出了真面目后就被人家给反扑了，还是那种完全没有余地的。我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是这种结局，可也真不想照顾敌人死的明不明白。
“你……”封鼎被我堵的说不出话来，半晌，又道，“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北堂胤派出绣衣御史前往徐陵，刚出凤城就车毁人亡，可后来又分别在丰禾县和宁台县传出钦差的消息，这两个地方是前往徐陵的水路和官路必经之地。但除了这两条路，我这库灵山也可以到徐陵，据我所得情报来看，另外两路出现的绣衣御史多半是假的，阁下才是真正的林沐歌吧。”
“将军说什么，小爷我听不懂，不过这故事听起来很精彩的样子，日后我可得把它编成书，也许一不小心就成名了呢。”
见我依旧没有承认，封鼎颓然一叹，“阁下行事如此小心谨慎，也难怪我会败在你手。罢了，你若发誓放过我的妻儿，我立刻自尽于此。”
我随意地挥挥手，“不过一个女人和孩子，小爷我还不看在眼里。”
“你发誓。”封鼎很坚持，眼神狠厉，“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古人对誓言的执着真的让我惊讶又无奈，于是，我只好指天道：“我发誓，若你立刻自行了断，我便放过你的妻儿，如违此誓，让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不说对誓言完全无感，我本来也没打算要他们的命，就算封鼎不自杀，我也下不去手。
“将军！”
“爹！”
封鼎看着哭成了泪人的妻儿，刚毅的脸上现出痛苦、愧疚和不舍，他道了句“好好活着”，便狠狠朝自己打了一掌，随着一口鲜血吐出，立刻扑地。
“将军！”
“爹！”
……
又是一阵凄惨的哭喊，在老七收起剑的一刹，封夫人不顾一切地冲到封鼎身边，扑在他身上大声哭喊，声音哀恸，闻者伤心。
封鼎的儿子貌似被吓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不发一言，连眼泪也不流了。我叹了口气，别开眼，到底还是不忍。
金一一她们陆续回来，纷纷报告她们打探到的情况。
金一一道：“一直没见到康世成的踪影，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故作神秘地说道：“不着急，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康世成就带着几十个人浩浩汤汤从寨子外进来，老四等人立刻把我圈在中间，我笑道：“不必紧张，自己人。”
大家怔住，康世成什么时候成自己人了？
还不等我给她们解释，康世成已经来到面前，恭敬地跪下，“禀大人，事已办妥。”
我点点头，扫视封鼎留下的几百手下，他们个个惊恐，不知该逃该降。
走到台阶上，我对他们大声道：“封鼎已死，尔等曾经也是我南唐将士，保家卫国，也光荣过，只不过被人所欺，情有可原。今日，我不追究你们的罪责，你们尽可放心下山。但是，若被我发现你们在别的地方作恶，我定不轻饶！”
闻言，个个脸上一松，露出后悔、感激和欣喜的神情。
“不过，你们久在山中，恐无处可去。我在这给你们指明一条路，你们都是铁血男儿，应当为国家出一份力，以弥补这几年做下的罪恶。长平马上就要开展首次武举，你们若是有兴趣，大可前去一试！”
这些人平日里习惯了烧杀抢掠，下了山也无事可干，倘若继续为害百姓，这仁慈反倒成了罪过。相反，若有了希望，他们就都可以为朝廷所用，自己的人生也会更有价值。
有人惴惴不安地问：“大人，我们……也可以吗？”
我坚定地说道：“自然！”
于是，众人惊喜欢呼！
“我杀了你！”
一个不留神，封夫人从封鼎腰间拔出佩戴的匕首，飞快地朝我刺过来，一时，所有人都惊住了。
“噹！”
“不要！”
那匕首在离我只有零点一厘米的时候被一把长剑击落在地，几乎是同时，剑尖划过封夫人的脖子，出口的话，也来不及阻止，几滴血洒在了我衣襟上。
“娘！”封鼎的儿子终于醒来，小小身子扑在封夫人身上，哭的好不伤心绝望。
“属下一时情急，请少主恕罪！”十八执剑跪下，眼底有一丝悔意闪过。
我心情沉重地摆摆手，也不能怪她，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要不是她，估计我现在没死也重伤。我不是应对不了，只是电光石闪间，我犹豫着该不该出手，可与死神的斗争，怎么经得住一丝犹豫！
将山寨里的后续事情全权交给了康世成，我领着金一一等人下了山。封鼎的儿子，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只好也一并交给了康世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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