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到底没一口应承下来，父子两坐了半响，最后还是道回去商量商量。
此事可大可小，要仔细考虑，斟酌，也很正常。
林月初把诱惑摆出来，也没半点心里包袱，言尽于此，就看白家是识时务，还是顽固不化。
总归不能跟白家合作，她这养猪场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白家这次再失了她给的机会，那就真的没机会了。
然而白家养猪场起了疫病，一时三刻还没得功夫去好好商讨这个事情。
倒是白老爷子回去的第二天，白老二当真过来磕头赔罪，又在城中张贴了告示，以示城南养猪场的清白。
跟着白家养猪场全部封闭，暂不对外供货，就连军中以及内务府也都没得供给，更别说东南西北中的集市了。
林月初借着白老二闹事，请了不少人去参观养猪场。
不仅将养猪场有瘟疫的谣言破得干干净净，那些参观者，以及白老二贴出的告示，给养猪场打个免费的广告。
此时白家一断货，东西南北中集市的摊贩便先涌了过来。
城南的养猪场养猪的数量多，成猪出栏时间又比白家快几个月。
加之天时开始热起来，也没再做熏肉，成猪的数量还是非常可观。
不管是东南西北中的集市商贩，还是东西大营，以及内务府，全部都供应得起。
虽白家不对外供应猪肉，但也没似往年那般，猪肉紧俏，肉价上涨。
就连往年趁机倒卖的商贩，都懒得倒卖了，毕竟无利可图。
林家宝知道林月初有意拉拢白家合作，可见白家养猪场遭了疫病，她又袖手旁观。
不由得问起来：“阿姐要是帮一帮白家，要合作的话不是更快？”
林月初正逢收到宋元清从边境送回来的信，一边小心翼翼的将信筒拆开。
一边道：“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如果当初白二爷算计成功了，你觉得白家会对我们出手相助吗？”
林家宝便当真认真思考起来，半响才道：“应该不会。”
不仅不会，只怕还要趁虚而入，借此机会将城南的养猪场一劳永逸。
想起白家那副嘴脸，林月初轻笑一声，又宽慰林家宝：“咱们没对付他们已是仁至义尽了，至于猪场疫病，顶多也就让他们破费一点损失点猪，也算报应了。”
说得这一句，她也不耐再说，只从信筒里抽出信纸，细读里头的内容。
三月头兵马大元帅范俊人领十万精兵出发，到得三月中旬便到目的地，接管了边境防守。
跟着又一鼓作气，不到进入四月，就将北戎人夺去的城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了回来。
宋元清跟着大军作战，几人睡一个营帐，很多不方便，是以并不能天天用通话卡联系林月初。
偶尔军中八百里加急，他也会徇私一回，让人帮忙带个家书什么的。
家书中能写的自然不会是要紧的，左右是说几句家长里短，问候这个那个，再顺带两句报平安的话。
边境屡屡告捷，成帝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瞧着这家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还让人给林月初送来。
林月初摩挲着信纸上的字迹，思念却是蔓延了整个胸腔。
翻出纸笔来，写得一句“今日又是想念我家小元清的一天”，这才又标上日期，折好放入小匣子里。
自打宋元清离京后，她这骚气满满的小纸条都写了一匣子了，有些还画个小爱心什么的。
也亏得旁人不敢动这匣子，要不然瞧见里的写得内容，只怕肉麻得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
白家这一断货便是一个月有余，市场的肉价依旧平稳，并没有因为白家断货，而掀起任何风波。
白启胜经此一事，心胸倒是开阔了不少。
私下还同自家夫人道：“要不是咱们白家仗着根基，只怕城南的养猪场轻轻松松就能取代了。”
白家养猪场的疫病处理好，已是四月下旬，天时总算暖和了起来。
白启胜的夫人严氏，亲自上门，邀请林家姐弟过府一聚，吃顿家常便饭。
说是家常便饭，可实际却是有要事要说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林月初自也爽快应下，带着林家宝前去赴宴。
这会还依旧从大门进，可却没得前两次那般弯弯绕绕走上大半天了。
林月初跟林家宝才坐定，小丫鬟上了查，白启胜便道：“上回县主还说这茶好，今儿你再尝尝。”
林月初当真抿得一口，笑眯眯的应道：“比上回的更好。”
说是家常便饭也不真是，山珍海味，但凡这时节弄得到的，都摆上桌了。
因着男女大防，还设男女席，用花鸟屏风隔开。
一个是姑娘家，一个是半大的孩子，作陪的也没劝酒，只当真陪着用了饭。
饭后，林月初姐弟才由严氏陪着去白家书房叙话。
白家养猪场这一回生的疫病，虽没让他们有太大的损失，可前景却都瞧清楚了。
林月初要的东西，白家能给，但要看林月初用什么换。
书房内点着松针香，林月初觉得熟悉，多闻了两口。大门一关，白启胜看得白进一眼，也直切主题：“县主，上回您说的事，我们考虑过了。”
话说一半，林月初也明白，她也不打马虎眼，直言道：“你们想要什么？”
白启胜也没着急回答，但神色却十分慎重。
沉默了稍许，这才道：“听闻县主养的猪，五六个月便能出栏，此番两家合作，我想县主也是有意要让肉价降下来的。”
城南养猪场的猪五六个月便能出栏，而白家最快的也要八个月。
光是看这一点，白家的成本就高，要让肉价在同等价位上，那白家肯定就是吃亏的。
林月初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也没打算让白家吃这个亏。
但此时也不着急说，只等白启胜继续。
白启胜心中打鼓，才又道：“两家合作，本就是为了互利互惠，若是县主能将猪饲料的方子……”
不等白启胜说完，林月初便十分无礼的“噗嗤”笑出声来。
开口道：“白大爷，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这个不平等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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