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闻言，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身子微微侧过去，看向沈静仪。
瞥了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道：“六弟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秋姨娘还会出什么事儿？姐姐想啊，只要这无人作梗，定然是不会有事儿的。六弟，你说是么？”
沈卓嗤笑了声，“二姐就这么确定？”
“六弟不这么觉得？”沈静仪挑了挑眉，“也是，这秋姨娘肚子里的弟弟出来了，父亲再度添子。定然会很高兴的。只怕到时候，疏忽了你！”
“我是父亲的长子，就算有再多的庶子出来，又能怎样？”
他的身份，是他们那些庶子可以比的么？
“倘若，不是庶子，是嫡子呢？”沈静仪勾唇浅笑，“六弟可别忘了，父亲，不止一位夫人。”纵然，她母亲不在了，可她身为沈坤妻子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
这句话不禁让沈卓惊了惊，也让秋姨娘震在了当场。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猛地起身，来到她跟前，盯着她，咬牙道：“你想做什么？”
沈静仪微笑，“做什么？”她想了想，“暂时还没想到，不若六弟帮我想想？”
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模样，沈卓捏紧了手，隐忍下心中的愤怒。
无论她想做什么，都不可能。
因为，他不允许！
“恕弟弟不奉陪了，但愿二姐能够看好了秋姨娘，免得到时，一尸两命！”他邪笑了下，在秋姨娘惊恐的面容下张扬离去。
不过是一个连贱婢都算不上的女人生的东西，竟然还妄想做嫡子？
做梦去吧！
水榭内，秋姨娘颤抖着身子，若不是由丫鬟扶着，只怕连坐都坐不稳了。
“二小姐，六爷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她惊慌地问道，抓紧了丫鬟的手。
沈卓那话，她听得明白，一尸两命，是不是要她和孩子一起死？
“你慌什么？”沈静仪皱眉，“不过是吓吓你罢了，若是因为此事你心神不宁，到得临盆那日，出了什么事儿，那就真随了他的意了。”
听她这么说，秋姨娘立即稳了稳心神，只是尚在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
静仪没有在意。
“二小姐，若是六爷真的对我和孩子下手，可怎办是好？”
“那也得看他有那个机会再说。”
“可是……”
“放心，我说过会保你平安就会保你平安，且是母子平安！”
得到沈静仪的允诺，秋姨娘总算是安心了些。如今，她也只能相信她了，若是要她在沈坤与沈静仪之间择一人，她也定然会选择她。
沈坤，着实靠不住，她的妹妹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切就全赖二小姐了！”秋姨娘站起身子道。
沈静仪点点头，收回摩擦着杯沿的葱白指尖，“你放心便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诞下麟儿。”
她看向她的肚子，目光柔了柔，露出一抹微笑来。
秋姨娘抚上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八爷若是知晓有这么个疼他的嫡姐，定然会很高兴的。”
沈静仪微笑，“是么！”她沈静仪的弟弟自然会好好护着。
将秋姨娘送回了院子，沈静仪这才回了正房。里头，老夫人正卧在床上，翡翠拿着法华经给她念着。
听见她回来的声音，翡翠看向老夫人，只见她仍旧闭着眼睛，看来，是睡着了。
轻声过来的沈静仪见了，竖起手指放在唇上，看了看睡得安稳的老夫人，朝着翡翠挥挥手，让她退下。
中毒之事到底对老夫人有着不小的影响，这苍老的模样并没有比那时好上多少。
替她捻了捻被子，这才起身回到碧纱橱里。因着离窗子有些远，她看不清外头，只能能看见天色快暗下了。
落雪变得朦朦胧胧的，这怕是这个冬季最后一场雪了。
又过了几日，沈静仪依旧带着秋姨娘在园子里转悠，原本她以为沈卓会出手，是以早已准备好了一切等他。
可却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动作。
倒是迎来了另一个人。
看着面前脸色不太好，也明显不如前世模样的顾氏，沈静仪突然觉得，虽然自己还未对她做什么，不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以及将来有可能要发生的事，也足够让她喝一壶了。
顾氏堵在道儿上，目光并没有注意秋姨娘，而是看着沈静仪，露出仇恨的目光。
是她，一定是她！
“扶秋姨娘回去，务必平平安安的。”沈静仪侧首吩咐道。
珍珠得了令，躬身应诺，将秋姨娘带着，与其他丫鬟一道离去。
此时，只剩下她们，看着顾氏，沈静仪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真是巧啊，没想到郡主也爱逛园子？”
“沈静仪，你休要给我装傻充愣，你说，玉姐儿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她上前几步，绿拂也上前了些，与她身后的丫鬟对立着。
“沈含玉？”沈静仪微笑，“沈含玉什么事呢？郡主说什么，静仪着实听不大明白。”
她笑着，拂了拂绣着缠枝金纹的广袖，身上的紫貂斗篷也微微慌了慌。
顾氏眯起了眸子，“沈静仪，你这么做，可是在逼我？”
“郡主觉得呢？”她冷下眸子，“希望郡主看清楚，是你们在逼我，是沈卓在逼我，是沈含玉，是太后都在逼我。我这么做，不过是小小的惩罚而已。既然她那么想做世子夫人，那我就让她永远也肖想不了，郡主觉得如何？”
“沈静仪，你这般恶毒，那陈煜当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瞧上你。”
“我恶毒？说起来，还不及你们半分吧？再说了，陈煜本就是我沈静仪的，沈含玉要抢，也得问问我同意是不同意。”
郡主冷笑一声，“你就这么自信？”
“比起沈含玉，自然是自信不少。”
“既然你做的如此绝，也莫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郡主似乎忘了，你从未留过情面，不是么？”静仪冷声道：“你们从未不曾对我有半分仁慈，既然如此，我何必对你们手下留情！”
顾氏一噎，“你――”
沈静仪勾唇，“今儿个这话我就放在这儿了，她沈含玉，以及郡主你，都逃不掉一个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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